不论世事如何的变迁,太阳终究会准时地从东方升起。在经过彻夜的喧嚣之后,陈留城依旧在一片宁静中迎来又一个黎明。
在一片平原之中,高耸而立的陈留城犹如一头古兽般,首先挣脱黑夜的束缚,露出它的峥嵘面目。
此时,历经一段血腥屠杀的瓮城早已清理完毕,只有渗入地面的黑褐色在诉说着什么。
一大早,臧霸便在尹礼的陪同下,登上陈留城墙,仔细观察着曹军的动向。
在经过简单的准备之后,清晨,曹营便开始了动作。
只见无数的曹军,在各级军官的催促下,离开军营,但是并未直奔陈留而来,而是一路西下,来到距离大营十余里的一片树林。
赶到此处后,曹军一分为二,一部严阵以待地警戒着,以防城内泰山军偷袭,另一部分则冲进树林,疯狂地展开砍伐,然后将整根整根的木材运回大营。
这样的举动持续了整整一天,直到将整个的树林几乎砍伐一空,才撤回大营。
而臧霸也是仓促之间占领了陈留城,对于城内的防守体系和后勤等事项都在重新布置之中,故而也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因此,陈留的形势居然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平衡。但是,这种诡异的平衡终于在第二天被打破了。
这日黄昏,曹军还在继续着昨日的工作,大肆地砍伐着木材,就在他们带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准备返回大营的时候,在曹营的侧后方突然转出一哨人马。
马蹄重重地扣在地面之上,发出咚咚之声,犹如天边滚雷,骑士手中高举的马枪如林,密密麻麻犹如乌云席卷一般,直冲过来。
清一色的高头骏马,马背上的骑士动作整齐划一,御马之术精湛,虽然仅仅千人之数,但是给人的震撼不亚于千军万马。
为首的一员战将,护面头盔下的面容看不真切,但是纵马持枪间给人一种不动如山的气势。
如果是吕奉先,或是并州将领的任何一人在这里,都会在第一眼认出此人。
来者正是睦固。
就在战场上所有人一愣神的功夫,风驰电掣而来的河内铁骑如风般卷向曹军。
带着巨大的惯性,鹅卵粗细的枪杆,带动锋利的枪锋轻而易举地将挡在面前的曹军士兵撕裂,紧接着高大的坐骑犹如碾车般将挡在面前的士兵或是撞飞,或是狠狠地踩在脚下。
来去如风,几个呼吸间,这支犹如天兵下凡般骤然出现的骑兵,已经向前推进近百丈,遇上的一切抵抗都如同纸糊般不堪一击,被一片片巨大的马蹄踏在脚下。
骑兵最为依仗的便是速度,如果是步兵若是遇上一支骑兵,而且还无法有效地克制对方速度优势的话,那么结局就可想而知了。
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也是睦固的想法,可是这次他居然发现自己错了,曹军再经过最初的混乱之后,迅速地开始了顽强的抵抗。
因为曹军正在砍伐着面前的树木,所以人员比较的分散,战线纵身绵源数里,而且,他们的手中有现成的武器可以抵御骑兵的突袭,那就是巨大的树干和那些装满木料的大车,这些都成了曹军的救命稻草,而且被他们抓住了。
战事陷入了胶着的状态,睦固的攻击由一面倒的突击,变成了各自为战,几乎每名骑兵都被数名曹军纠缠着。
借助高超的骑术,和手中的长枪,一时之间,河内的骑兵才不至于落入下风,但是战场的局势也是逐渐地变得不利起来。
在抵挡住睦固的第一波攻击之后,外围的曹军开始利用手头的木材,设置起简易的拒马围栏,妄图将这支骤然出现的骑兵围歼于此。
就在睦固对曹军发动攻击的时候,城头的泰山军就已经发现了这边的情景。他们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正在城楼内坐镇的臧霸。
臧霸一听,便迅速地来到城头,抬首向交战之地望去。
这一看,他心里也不禁一沉,作为征战多年的宿将,他一眼便看出形势对于这支骑兵愈发不利来了。
但是,作为一名主帅,臧霸没有贸然出兵进行营救。
因为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放在防御曹军的主力,倘若自己贸然出兵,曹军必然会倾尽全力,来夺取陈留。
如果陈留有所闪失,那么在此重创曹军的目标便不会实现,自己和高顺的苦心也会付诸东流了。
可是眼瞅着这样一支骁勇的骑兵,在自己的眼前被曹军击溃,甚至于惨遭全歼,那样的结果也是臧霸不能接受的。
就在这时,一旁的甬道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臧霸回头一看,只见在尹礼的引领下,一名年轻的将领正快步向自己走来。
来人向着臧霸抱拳施礼道:“张辽见过臧将军。”
“原来是张辽将军,臧某久仰大名,怎么仲达没来吗?”臧霸一边还礼,一边问道。
“是这样,高将军让属下前来襄助将军,务必将陈留守住,他自领一军准备伺机劫营,然后两相夹击,将曹军击溃于陈留城下!”
见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