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志,囚徒出身,在西北边军苦熬了三十年,凭借手中开山斧,不知道砍下了多少头颅,立下战功无数,最终换取了一个偏将的位置,他知足了,当年一同发配边疆的人,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
想想身边的战友,一茬换一茬,比自己脑子灵活的、比自己修为高的,都没有活过自己,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战场上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身边的战友”,这是每一名军人入伍时听到的第一句话。
罗大志在军中也无数次听过这句话,自己对着新兵蛋子也无数次大声呵斥过这句话,只是他自己自从被朋友陷害入狱,最终发配边疆后,他就再也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尤其在眨眼生死的战场上,他相信的唯有手中的战斧。
罗大志,躺在暖炕上,裸露着多毛的胸膛,喝着美酒,肆意玩弄着身边年轻美人柔弱无骨的身子,他很知足,尤其是身边的美人还是当年那位朋友的女儿,想想自己回归帝都,砸开朋友大门,看着朋友惊惧的颤抖,罗大志更是满足。
唯一不满足的就是,也许是年龄大了,也许西北的风寒伤了自己的身子,罗大志常常在床上得不到满足。想想当初西北之时的夜夜开花六七朵,再看看如今的夜夜一次半分钟,罗大志心里就是一阵恼火。
其实他也不想想,快六十的人了,要不是后天境界接近圆满,身体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哪里还能夜夜笙歌。
今夜,风雪飘舞,罗大志想起了西北的日子,回到帝都后,第一次想听听当初西北的一首曲子,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怀念西北的风霜,谁知道这个念头一起,浑身荡起压抑不住的兴奋,可恼的是,暖炕下几名府中圈养的乐师,始终无法演绎出这首曲子的精髓。
罗大志粗暴的赶跑乐师,仰头痛饮美酒,粗暴的抓着美人的胸部,高声吟唱那首西北名曲《魂归兮》。
《魂归兮》是西北民歌,原本是招收亲人魂魄时吟唱的曲目,西北民风彪悍,《魂归兮》一样彪悍浓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魂归兮》被西北边军战士出战时,当作了鼓舞士气的曲目,《魂归兮》也有了另外一个名字《杀人曲》。
罗大志高声吟唱者《魂归兮》,不可避免的回想起,西北杀人的感觉,回想起自己的战斧劈开敌人头颅的声音,回想起鲜血涂满全身的畅快,回想起战场上让自己兴奋难耐的惨烈。
陷入回忆的罗大志,不由的手上用力,被他抓住胸部的美人痛叫一声,把他从回忆里喊了回来,美人捂着自己差点被捏爆的胸部,看着罗大志凶残的眼神,双眼含泪,不敢吱声。
罗大志看着打扰自己回忆的美人,心中说不出的烦闷,以前越看越美的小脸,现在怎么看都是厌恶,罗大志伸出大手抓住美人的脖子,略微用力,咔吧,一声轻响,美人香消玉殒,罗大志烦闷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罗大志看着死去的美人,感受着这一刻涌上心头的感觉,心想:原来我还是最爱杀人。
美人再美,死了就绝对毫无美感。
罗大志本想叫人进来处理一下,恍然间,看着美人不整的衣衫,再看看美人变的僵硬的脸,还有那嘴角的一丝血迹,没来由的产生了一股邪火。
罗大志疯狂的狞笑一声,扑到死去的美人身上,拼命的耸动着,久已消失的勇猛回到了自己体内,罗大志满足的大笑着、耸动着。
极乐巅峰之际,罗大志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一痛,低头一看,一截冰冷的剑锋穿破了自己的胸口,带着热气的鲜血,顺着剑锋精美的花纹缓缓流淌而下。
哦~!原来自己的……心头热血……是这个……味道。
迷离之际,罗大志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飘然离去,带走的还有那首《魂归兮》。
秦舞阳走在无人的大街上,迎着漫天的风雪,嘴里轻声哼着《魂归兮》。
不需要审问罗大志,秦舞阳清楚的知道罗大志只是执行者,只是劫杀自己一众兄弟的执行者,自己清楚的记得罗大志砍下自己兄弟头颅时仰天狂笑的模样,让他在极乐之时死去,也算是自己的慈悲。
刺杀罗大志的利剑,秦舞阳带了出来,这是自己兄弟猴六的兵器,当初是自己在战场上干掉异族王族的一名王子获得的,当时只是觉得此剑精美又锋利无比才留下的,而猴六喜剑,又没有趁手的宝剑,就送给了他,不成想在罗大志这里又看到了它,岂有不带走之理。
……
方文舟,寒门出身,西北边军少有的文武双修之士,随同李伯仁一起调回帝都后,一直闲赋在家,陪伴他的唯有一老仆尔。
今晚,方文舟在老仆的侍奉下,在书房刚刚食完宵夜,就隐约听到在西北边军时军士们常唱的《魂归兮》。
方文舟深吸一口气,起身推开书房的大门,一阵寒风裹着雪花,冲进了书房,灯烛摇曳。
方文舟看到,家中小院中,一位黑巾蒙面的青年单手提剑,优雅贵气的站在风雪中,密集的风雪遇到青年身上散发的杀气,打着旋的飘向远处。
方文舟温润一笑:“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