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隆城,因着刘公的关系,刘飞已经不算外人了,人们敬重刘公,自然也接受刘飞。
这一天,两个人又扒在林惠成家客厅的桌子上,研究林光年早年唱戏留下来的那些道具,他们说等丰收后到戏台上好好为群众演奏一番,弄个热热闹闹的丰收节。刘飞甚至把要吹的曲子都想好了,那是他在挖矿时胡编乱造的,自己听着开心,他但愿别人听着也开心。
他把二胡上的灰尘擦了擦,好像是个宝贝似的护在胸前,林惠成则在林光年的大箱子里乱翻,希望能翻出些好玩的东西来。这个箱子是林柏清惟一留下来的遗产,里面放置了唱戏时所用的全部道具,箱子很大,林惠成和刘飞都钻进去可能也装不满。但传到林光年时已所剩无几,因为唱戏也不景气,所以也没有再好好保管和添置,再后来林光年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生产和生活当中,特别是在林惠成出生以及玉梅去世后他就没有再登台唱戏了。
所以有些东西搁置在箱子里林惠成也不知道怎么用,他只会二胡、喇叭、小锣小鼓和铃铛等,像是笛子呀,箫呀他就一窍不通了。箱子里还有些唱戏用的服装,五颜六色的,又鲜艳又宽大,他们对这些不感兴趣,翻了几回还弄得皱巴巴的。箱底有几本古老的线装书,竖排本繁体字,都已经发黄,林惠成偶尔也拿出来翻,只是看不大懂,刘飞常拿林惠成开玩笑说,他把传家宝给丢失了。刘飞还有一事非常不解的,他还是不明白为何林惠成叫父亲为阿叔,这不,两个人无聊没事时,他突然又问起来:“哎,惠成,我就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叫父亲为叔叔呢?而且你堂弟他们也是这么叫的?街上好像也有这么叫的人家。”
“我叔说这是祖先留传下来的规矩,主要是向外人显示家里的弟兄多,听人说也是一种谦虚的叫法,和家族的命运有关,大概我祖上的先人有些运气不太好吧。”林惠成像往常一样,随口就把林光年教给他的和他听到原因说出来了。
但刘飞觉得理由不足以成立,说:“但父亲终归是父亲,阿叔是阿叔嘛,这是有区别的呀。”
“这有什么嘛,父亲阿叔不过是个称谓而已,比如,如果我从小叫刘飞而不叫林惠成,那么人们也就认为我是刘飞而不是林惠成了,换成你也一样。”刘飞很认真地看了林惠成一眼,他点了点头,觉得这也有些道理。而且林惠成突然想出的这个答案,他没听说过,所以竟觉得有些新鲜,于是他笑了笑说:“这个答案还差不多。”说着两个人又继续摆弄那些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