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没有上学,他在等一个人,他知道刘飞一定会来找他,果然中午的时候,刘飞来了,他上午干活时听人们说林光年因抢救无效逝世了。
“听说你叔……”
“是的,”林惠成低下头,很难过地说,他停了一会,又说:“刘飞,我今后也不上学了,我要跟你一块到地里干活,我跟在你后面,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林惠成突然的平静让刘飞很惊讶,他说:“但是,惠成,你马上就小学毕业了,这未免太可惜了,你将来要上初中的。”
“我叔已经不在了,我一个人必须干活才有饭吃呀。”
刘飞想了想,觉得也是,而且十岁左右干活的孩子在隆城并不是很少见,像林惠成这样从小没多少劳动锻炼的还真比较少。于是他又说:“上次高队长说过队里有些队员到比较远的庄稼地里劳动的,为了节省时间常常不回街上吃饭,所以有专门送午餐的,我想你可以给他们送饭,或者帮助队里看养牛羊、分发工具等,这些活比较轻,而且各队都需要,可以叫你二叔帮忙问一下。”
“可以吗?要能这样倒是好。”
过了两天,林惠成就开始在人民公社给队员们发工具,平时队里就让他放养牛羊或给到远处干活的群众送送水拿工具等。就这样他从一个有着还算比较好条件还可以上学的孩子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放牛娃。后来他常想,一个人,只有在生活的磨练中才会成长,因为生活会使人发现现实中许多未知的存在,走得越近,看得越清,而经历生活就是经历人生。
而且林惠成性格也渐渐的变得刚强活泼起来,他没有整日沉迷在悲痛之中,他发觉,悲伤和不幸在最初或许还可以换取别人眼泪和同情,但渐渐地就像一个负担一样,没有人愿意去背,有些人后来在街上看到他甚至都避开了。因为最初有些好事者主动去问有关他父亲去世一事,开始林惠成一五一十地说了,再后来他们还没问,但看到林惠成,他们就担心他来诉苦了。其实林惠成根本就没有多少意识或心思向别人敞开自己,他还那么小,还不敢乱说话呢,只是人们害怕和他走得太近,心里就多一个负担罢了。因为一事不如少一事,而这其中二叔林光桐和四叔林光楠的反应最明显,他们常常有意避开林惠成,有意疏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