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惠成拿回饭盒,不一会就扒完了,吃饭前他还没感觉有多少的饥饿,急急忙忙吃完后,反像是没吃过一样,于是他到厨房里舀起一瓢水入到饭盒里,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喝得肚子胀鼓鼓的。
吃晚饭,他呆坐在屋里,一个人的世界小小的,家里除了一张大木床、几把凳子和一张桌子外,什么也没有。厨房因为经久不用,火灶堂已经从黑色变成灰白色,烟也已经没有了,上面还堆了不少杂物,林光年平时穿的一双草鞋也摆在上面。因为闲着无聊,林惠成只好从房间里拿出书包和刚才抄写的那段顺口溜,在客厅里学习。
不一会,刘飞贼溜溜地跑来了,他问林惠成是一个人在吗?当林惠成说是时,刘飞松了口气。
刘飞没有上学,以前跟着刘公烧火,现在刘公派他和队里的群众到地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但只要一有机会,他就和林惠成聚在一起,玩些无关紧要的少年人的游戏。
刘飞进来后就把林惠成家的门关了起来,又一次问道:“你叔这几天真的不回来吗?”
“是的,他开会去了,估计要几天呢?”
刘飞确认门关好了以后,他从怀里取出一大包东西放在桌子上,还有一团热气冒出。
“米饭?”林惠成惊叫了起来。
“嘘……”刘飞做了个动作,叫他不要吭声,并小声说这是他趁他大伯不注意的时候偷出来的,他问林惠成吃了没。
林惠成开始摇摇头,随即又说:“吃过了,但没吃饱。”
刘飞说:“我也吃过了,可那点饭根本都不够我塞牙缝,这一包要是平时也只够我们吃一顿,我们把它分两天吃吧。”
林惠成听说自己也有份,满口答应了。于是两个人小声小气的,仿佛害怕过路的人听到似的,把谈话地点移到房间里,还关起房间门。接着他们蹑手蹑脚地到厨房拿来两个碗,分出一半倒上点开水小心翼翼地吃着,另一半放到另一个碗里,再找东西盖起来,藏在床底下。
刘飞那一晚没有回庙堂,他怕刘公发现了挨骂,他和林惠成躺在床上,和林惠成一块聊天、讲古。刘飞给他讲生产队的事、林惠成给他讲学校的事,然后还互相学着各自已经知道的顺口溜。刘飞在老家没上过几年学,所以认的字不多,他看到林惠成有林光年这样一个会写字唱戏的父亲,心中羡慕不已,他和林惠成说,要是有机会他一定来和他们练习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