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光年却是不能平静,他知道一个年龄还小的孩子,他的领受理解能力是很有限的。他希望儿子有个好的学习环境,但又害怕低微的出身让他幼小的心灵产生自卑,害怕他发现自己与同龄孩子的不同后会产生心理的负担,变得不那么活泼可爱,不那么精明醒水了。于是吃完晚饭,他就把林惠成带到外面走走玩玩,来到街中心的庙堂时,看到刘公和那个小孩坐在庙堂前,于是他把林惠成也拉了过去,让他们互相认识了解。
“刘公,近来可好呀,我听人说这孩子是你族弟的?”
“是呀,他们在乡下孩子多,送一个过来叫我照顾一段时间,”刘公说着转向侄儿说:“刘飞,过来陪惠成玩玩,你们见过几次面了吧。”
刘飞这回看到林惠成和大人在一起,便躲在刘公的背后,然后从刘公的腋下探出个头来看着林惠成,林惠成也这样看他,过了一会大人们在谈话时也不管他们这两个小孩子了。
“我叔就是我爸!”林惠成一点也不害怕,他先发话了。
“我叫我爸为阿爸,你为什么叫阿叔呀?”
“我从小就叫阿叔,我弟弟他们也都叫阿叔,就你们叫阿爸。”
两个小家伙说着说着,一会便熟悉起来了,他们撇开大人的束缚,跑进庙堂里到处玩了起来。他们围着庙堂大红的柱子转来转去,因为还不够熟悉,两个人一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嘻嘻哈哈地笑个没完,这时刘飞钻进平时他和刘公晚上休息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两颗硬糖。
“给你一颗。”
林惠成从来没吃过糖,他看到刘飞递过来的那个红纸包的糖果,抢了过来,捂在怀里。
“吃吧,甜的。”刘飞说着把另一颗糖纸剥开后,把糖塞在嘴里,腮帮立刻鼓了起来。
林惠成把糖剥开了又卷好,连续好几次,直到嘴里的口水控制不住时才依依不舍地放到嘴里,他用力吸了一下,把糖汁吞到肚子里,发现确实很甜。这是他第一次吃糖,过去他和父亲上街时曾看到别人卖过,但林光年从来都不给他买,他顶多也是站着看几眼。
“哪来的?”林惠成觉得这些东西很是稀罕,他虽然还不能明白作为孩子的真诚和单纯,但是他觉得刘飞对自己友好,于是还从内心里感到一种无比的骄傲。
“别人拿来拜神的,我大伯收起来了。”
“哦!”林惠成羡慕地看着他。
“大伯说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多呢,现在很久才有一次,大部分人进来只是烧烧香拜几拜就走了。以后再有的话,放学的时候我在庙堂旁边叫你,你就过来呀,我也给你吃。”
“真的?”林惠成兴奋地叫起来,他没想到这个和他才照过几次面、年龄稍比他大一点的刘飞竟如此待他,不免又高兴起来。
“是呀,你叔也常带你来这里玩,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我大伯他自己也舍不得吃,那个抽屉里还有。”说着他指了指另一个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