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黄钦的人。讀蕶蕶尐說網”焦龙解释道,“再说她也睡着了,听不见我们说什么的。”
俞翠儿吃吃笑道:“你这人就会装蒜,她根本没睡着,难道装出睡觉的样子都会很难的吗?你还是小心些好,以前你可吃了别人不少亏了。”
焦龙当然知她意思,心里喀噔一下,暗想:原来这女人是被派来监视我的!老子差点还被她的花言巧语蒙弊了哩。不免心中疑惑,故意加重了脚步,缓缓走进卧房。
突然,眼前一亮,碧莲巍颤颤地点上了灯,面容惨白地俯跪在地上。
焦龙一见她果然是醒着的,便更为刚才抱她上chuang,怕她着凉的那股傻劲所怒,气道:“是不是黄钦派你来监视我焦龙的,回去跟他讲,这就免了吧!”
碧莲闻听了焦龙的话,不由哭道:“不是的,真不是的,请公子务必相信奴婢,奴婢不是黄总管派来的,是自愿来服侍公子的。”
她的肩头一耸一耸,抽泣得极为伤心。焦龙长叹一声,道:“好吧,那我再信你一次。你去睡罢,我不吩咐你,就别起来。”
碧莲突然掩面奔了出去,却跪在俞翠儿跟前,痛哭起来。焦龙看她把脸都贴在俞翠儿膝头之上,泪水几乎打湿了俞翠儿的衣裙,不禁心中一震。刚要软语安慰,碧莲已止住了哭声,低着头道:“奴婢这就去睡了,决不会偷听你们说话的。”
俞翠儿见她走回去,突然和气道:“你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她仍低着头,哀声道:“奴婢碧莲。”
俞翠儿笑道:“我叫俞翠儿,你叫碧莲。连名字都很像呢!你别哭了,坐到我身边来,告诉我,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碧莲讶然,望了望不知所措的焦龙,无言地坐了下来,静静摇了摇头。
俞翠儿抚着她的头发,又道:“是不是黄钦想欺负你呢?”
碧莲肩头一震,实是想不到她怎能讲出自己的心事来,伏倒在地,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姐千万不要把我送到李相公那边去。碧莲宁可死了,也决不从他。”
俞翠儿扯起她,温柔地擦着她的泪道:“我怎么会舍得呢?我还要让刘公子好好待你,不让你吃苦了。你告诉我,黄总管拿什么逼迫你的?”
碧莲感觉什么也瞒不住她,哇地一声,扑倒在俞翠儿怀里,“黄钦是只人面禽兽,他跟李相公……跟李相公是一样的人!我决不再回去,决不再回到他那里去!”
焦龙如遭雷击,心道原来她怕的不是李相公,是总管黄钦!难道……难道黄钦根本就是史谦一般的人么?他对这样的女子都忍心下手么?怪不得碧莲死活不愿意回去,那一回去还不跟重新回到地狱一样……翠儿,她怎么知道这事情的?
俞翠儿叹了一口气,道:“你shi身于他,却还不得不做违心的事情,曲意奉迎。你既已看出黄钦是只人面禽兽,为什么还要对刘公子说谎话呢?”
碧莲泣道:“碧莲的家里,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哥哥。他被抓进了监牢,黄钦说,只有他能救出我哥哥。我……我不得不从了他。”
俞翠儿轻描淡写地道:“要是我告诉你,你哥哥已经被黄钦害死了呢?”
碧莲瞪大了眼睛,望着俞翠儿的脸上已没有半分血气。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
焦龙沉浸在她喃喃自语的恐怖感之中,那种无声的寂寥,令人毛骨悚然。突然之间,焦龙感觉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他几乎误以为黄钦处处受着史谦的气,是一个正人君子,哪知道他暗地里干出的事情,比史谦还要歹毒三分!他们统统是一类货色,而这个地方,根本全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正愤恨之间,碧莲突然向门外狂奔而出,手里已捏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俞翠儿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把她往后拖进卧房。兀自唔唔地喊道:“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俞翠儿若无其事地夺下她的刀,道:“现在唯一能替你报仇的,就是刘公子!你若想报仇,就别作声,以后还要天天没事样地,到黄钦那里汇报刘公子的情况。到了我们离京的那一天,就是黄钦的饮剑之时!”
碧莲被制住身体,反抗逐渐停止。俞翠儿松开手,任凭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泪水像小河一样地往下淌。“哥哥!他是怎么死的?我一定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俞翠儿沉默了片刻,道:“黄钦为了取得你的信任,装作救人的样子,实际上他勾结了官府,定了你哥哥斩头的大罪,还偷偷在饭菜里下药,把他毒死了。这样你以后也都无家可归,只能依靠他过日子。”
见她如木头人一般听着,又忍不住朝焦龙使了个眼色,焦龙知道她在求焦龙不要怪碧莲,焦龙心想:这是自然的了。如此苦命的女子,若我焦龙不尽力帮她,还不让天下人嗤笑吗?当即点了点头。
俞翠儿又皱眉道:“我要求你一件事。”
焦龙心下恍然,“杀黄钦?”
俞翠儿点点头,咬着下唇道:“不是替她求你,是我自己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