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龙也知道皇甫郦只是个说客,主要目的是借宦官之事胁迫焦龙为法真效力罢了。讀蕶蕶尐說網决不是真正想“谋诛宦官,替天行道”的。可他的话中亦有语病,所以被焦龙一抓就着。他微微一愣,方笑道:“焦兄倒是个惜命的人,不过鄙人从未要你对抗宦官,你恐怕是把法大人之意误解了。这两日,法大人就会借焦兄河内招兵之事,向天子上表,欲以焦兄为夷陵令,统部领南郡都尉镇襄阳。太常的意思,是要阁下避开宦丑,令之无可奈何,才好施展手脚啊。”
焦龙大为吃惊,连声推脱,皇甫郦见状,皱眉道:“这么说,焦兄弟是不愿意接受太常的指派了?我家大人爱惜人才,若焦兄不知好歹,可叫人没有办法啦!”
焦龙咬一咬牙,抱拳道:“还请侍中大人明察!我焦龙生死由法大人掌握,不敢推诿,更何况指派我焦龙担任一方都尉,焉有其他不恭之意?我对太常之心,日月可鉴,大人万勿疑心。在下不愿离京,实有苦衷。若太常欲称霸蜀中,以为长久之计,切不可举荐于焦龙,因小失大,而令宦人怀疑啊……”
皇甫郦稍稍释眉,道:“焦兄言重了。我知焦兄的本事,你能死心踏地为法大人做事,我皇甫郦也就真的放心了。好吧,我会肯求大人,再宽限一个月时间,让焦兄好好地想想。到时自会有人相询阁下,焦兄你好自为之吧。”
皇甫郦一走,我焦龙和俞翠儿、孙定方等人立刻召开了会议。
俞翠儿听焦龙将此事说完,脸色沉重,道:“以夫君的意思,我们是决不能屈服于别人的了?”
焦龙哼了一声,道:“我焦龙不是要面子,但是法真、皇甫郦这类人落井下石,分明是以此事来胁迫、利用我们。嘿嘿,可想得挺美啊,又要我焦龙将兵马编入他们手里,又要令我焦龙对抗宦官,他们好渔翁得利。还好,我们早已得了情报,不然这么一件芝麻蒜皮的小事,被他说得天花乱坠的,好像我非要感激他、非要为他效命似的。其实这些事情,谁不会做?”
马俊道:“大人所言极是。法真此人淫奢骄纵,素有野心,但表面上看来却是一副道貌岸然之态,对先皇也十分逢迎,因此颇得器重。”
孙定方皱眉半晌,突然提出了不同意见,指责道:“司马的话似乎有些过重。法真大人,体恤民意,关爱百姓,京里有口皆碑,怎能说他道貌岸然呢?孙定方以为,将军投奔法大人,其势如在弦上,决不可退。刚刚那侍中皇甫郦,言语虽有些失重,但大人却不该把这些事情挂在心上。”
王祁也鼓起勇气道:“焦将军,孙长史所言,正是末将计议的。如今天下大乱,宦官、谗臣,处处与我们为敌,此时正应倚重法真法大人的权势,来为大人的前途考虑。望大人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皇甫郦之言的确是为我们考虑得比较周全了,如能外放荆州,则远离尘嚣,不问政事,可以安心募军备粮,十年之内,大人将成为天下最有军势之人。马兄适才所言,恐怕是一味顺承着大人的意思罢了。”
马俊听到长史的训斥,虽默不作声,却已是怏怏地不乐。此时王祁一番责备,更让他脸色发红,愤然起立,道:“司马怎么说出这种话来!我虽愚,不致如此。我对法真此人早有看法,怎么能说……”
焦龙摆摆手,道:“好了!”见他仍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心道:法真本来就不是个好鸟,这一点我焦龙比你们都清楚。可是孙定方这些人,平常是不乱说话的,他能大赞法真,说明此人平日里还不太过于招摇。当然,叫我焦龙投他,却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望了眼俞翠儿,她会意地道:“你们别争执了,这件事也不是吵吵就能出来的。现在的问题是,法真不管好或者坏,我们都不能去投他。长史大人,你也应该知道焦将军的脾气,有人拿着把柄来要胁他,你说他会乐意顺从吗?再说了,即使是真心投靠别人,我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比如说,人家随时随地,就会把你的家底拿出来抖一抖,你想想看,你在他们的阵营之中到底可以算是什么呢?”
俞翠儿的话,讲到焦龙心头上去了。因此孙定方看了看焦龙,缄默不言。一旁王祁却是大急,抗声道:“夫人所说,虽不无道理,可是袁家以及诸宦官,都欲先除大人而后快,形势已万分危急。当前我们不能再考虑那么多了,总之先脱身诸阉,而后再想对策,此乃上策。若公然与法大人闹僵了,恐怕,恐怕……”
他的意思已是明了,因为法真权势较大,又只不过想利用焦龙,所以不赞成对抗。他的眼神瞟向长史孙定方,后者居然也缓缓点头,道:“我所虑的,正是此事。将军处处树敌,难免为人所忌……唉,又要打点宦官,又要对付法真,就凭我们这点人马,恐怕是杯水车薪,无计于事的。”
马俊忽然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孙长史,末将愿立军令状,去洛阳刺杀法真,如果能够得手,焦大人就可安心对付阉党,纵然不幸失手,末将也绝不会为人生擒,当一死而报大人知遇之恩!”
一霎那间,气氛变得很是沉闷。孙定方与王祁面面相觑,作不得声,焦龙刚想开口,只听俞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