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款进不去店里,只得苦笑。
呱呱爸爸劝道:“咱就外面待会吧。”
大款点头道:“好吧,咱就外面坐,——我说小伙子,你能不能拿两把凳子,外面给我们安排?”
“可以可以,要茶水吗?”
大款道:“把你们最好的茶上来!”
服务生似有犹豫,“最好的一千多耶——”
呱呱爸爸笑道,“不碍事的,你尽管上就是,钱短不了你。”
服务生回去准备。
呱呱爸爸给他去掉头上的粪便,还打来水让他洗了。
问他为什么穿成这样跑出来?
他说,他今天出来恰巧有一个朋友办事,说是用他的车。
大款把车借给他。
那人又说,还得借借衣服穿。大款把身上的衣服给他脱了。他又说,鞋也要借,大款索性也脱给了他。
两人换了衣服。鞋小,大款就趿拉上。
那人还说,有几笼鸽子要随车训放,让大款帮着把鸽子举车上。
大款就帮着举了,没觉得鸽子粪便拉在头顶上。
呱呱爸爸哈哈笑道:“你呀你,你也忒不讲究,哪有你这形象进茶馆的——”
两人边喝茶边说话,看看时候不早就结账准备离开。
大款叫服务生结账,谁知去身上掏钱,一分没有?
“呀呀!”
大款叫道:“我身上没钱耶——”
呱呱爸爸问:“钱呢?”
大款道:“那不都在我衣服里么——”
“哦——”呱呱爸爸道:“是让你的朋友穿走了么?”
“就是!”大款说:“你也没带钱吗?”
“没——不不,我的钱不多。“
服务生傻眼了。
一旁听他俩说话,一开始还以为弄着玩,后来觉得这就是真的,好像真没钱。
两人甚为尴尬。
呱呱爸爸很想付茶水钱,可他身上仅有一二百,不够付茶费的。
他想给呱呱妈妈打电话,却怕呱呱妈妈责怪。
他燥红着脸,手不知往哪放,不住地搓着。
大款不急不慢地打出个电话去,不上一会儿,就见一辆豪车驶来。
车停在路边,马六一伙五个人从车里下来,一路小跑到了大款跟前,一个个西服革履毕恭毕敬围在他身旁,马六低声对邝大款问道:“有何吩咐,老板?”
大款道:“把这儿的茶钱付了。”
马六立即付了茶钱,多给的不让找零。
服务生这回是彻底傻了,他一眼不眨地看着大款,好像是问:“这人到底干啥子的嘛,咋哩这个大的派头呦?”
他真搞不清这玩鸟粪的到底是啥人物了。
大款给多多爸爸介绍:“这都是我的亲戚——”
马六上前谦恭地说:“马六,这几个,马五、马四、马三、马二。”
呱呱爸爸一一跟他几个握手,道:“认识你们几个,我非常高兴。”
大款对他几个说:“这是我们哥哥,以后再见面,要像敬重我一样敬重他,叫王哥,听见了吗?”
他们齐呼:“听见了!”
“好吧——”大款道:“咱们撤吧。”
临分手,大款让马六取出两沓钱来非要给呱呱爸爸,说是求他办事多少得表示表示。
呱呱爸爸道:“我们朋友,若是提钱,你的事儿别办!”
看呱呱爸爸一本正经的样子,大款笑道:“我就知道,你老哥视金钱为粪土,你不愧做老哥呀!”
分手以后,呱呱爸爸就想着去王子良家。
呱呱爸市场上买了几样水果行走于市区里,不上一会便到了。
这里是厂子的老宿舍区,都是七十八十年代的老楼房,王子良住在最高一层。
呱呱爸爸来过王子良家,经常是奉命给呱呱爷爷跑腿的。逢年过节,王子良总要拎着礼物看望呱呱爷爷一家,呱呱爷爷便让呱呱爸爸买些礼品再馈送回去。
徒弟像敬重老父亲一样敬重呱呱爷爷,呱呱爷爷像疼爱亲儿子一样疼爱徒弟,师徒俩亲切的关系始终是厂子里众口传颂的佳话。
虽然来过无数次,但一次也没认真地瞧过王子良的鸽子。
呱呱爸爸不懂也不喜欢,他总觉得玩鸽子是种奢侈,是一种无聊人做的无聊事。
现在回想起来,王子良的鸽棚应该是在最高一层房顶上,是从厨房阳台的旋梯登上去的。
印象中,好像当年王子良立了大功,单位奖励一套新房子给他,王子良说什么不要。
他说他离不开老宿舍。
他不要那套房子,其实就是为了鸽子。
新房子固然好,却没法养鸽子。就算能养,鸽子恋巢还是要飞回以前的老家。
他拒绝了。
单位问他有啥要求,还说只要提出来,单位能做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