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劳累,呱呱爷爷早早地睡了。
呱呱坐着小板凳,趴在床沿上“吭哧吭哧”地拆小汽车。
奶奶倚着床帮,陪着他。电视开着,不看,闭着眼打盹,嘟喃:“睡吧,呱呱,别拆了,咱早点睡,好不好——”
呱呱爷爷啥事儿不管还是觉得累。他为啥累呢?下棋下的。那东西是好,玩起来啥也顾不上想,总要把人玩得精疲力竭的,是能锻炼身体。不过,爷爷也是有节制的,能一弛一张地打发自己的日子。更多的时候,他会夹着他的小板凳,——就呱呱现在坐的那个,背着手,到处溜溜,看哪儿有什么新变化没有。
他打着鼾,“呼噜呼噜”的,吵了奶奶,奶奶踹他一脚,他才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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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呱爸爸也睡下了,打出来的鼾声和爷爷一个样。
呱呱妈妈披衣倚着床头想心事,依然想着白天的事。“HG公司的产品好不好且不说,但我总得清楚清楚我的孩子为什么不像我,为什么?——难道问题真的出在我身上?不能呀!一个无比优秀的妈妈,再不抵,起码也应该有一个半拉优秀的孩子呀!既然半拉优秀,他应该分清什么是‘百’,什么是‘十’,应该清楚它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可以把十位写成百位······”
呱呱妈奇怪,问题真是出在自己身上?
屋里黑着灯,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
呱呱妈心事烦乱,睡不着,身体翻过来掉过去,掉过去翻过来。床板让她折腾得“吱吱”响。
呱呱爸爸被她弄醒了,说她,“你干啥这是,烙大饼呢?”
“我睡不着。”
“睡不着你别影响别人呀,人家明天还上班呢。”
其实,呱呱妈平常睡觉非常好,只要头沾上枕头,不出两分钟,她准能打起呼噜来。
呱呱爸也同样如此,却老说呱呱妈,说她因为缺心少肺,——所以着得快是缺东西。
“你别说我!你不缺东西?”她反驳他:“你比我着得还快呢,我是怕我比不过你,——怕睡晚了,你吵得我没法睡!”
现在,她真是睡不着,她烙大饼。
烙着、烙着,突然,她坐起身,不管老公乐意不乐意,搬过老公的脑袋,两眼目勾勾地直视他。
他不得不睁开眼,与她直面相对。
暗淡的月光里,呱呱妈妈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显得十分明亮。
呱呱爸不由地躲闪着她那灼灼的目光,胆怯道:“你干嘛、干嘛这是?你别、别这么看我好不好,怪吓人的。”
“咱儿子不短弦吧?”
“你才短弦呢!”
“我怀孩子的时候,你没喝酒?”
“喝什么酒我!”呱呱爸像诉屈似得:“净喝药了我。”
“这就对了,这孩子,准是在肚子里的时候,让药灌迷糊了。”
“不对吧,我喝得是补钙的药,说是便宜。不是你让我喝的,莫非你忘了?”
“是我让你喝的。”
“我喝补钙的药,怎么能把孩子整迷糊了?”
“我问你,补钙是补啥的?”
“不就是骨头啥的缺东西,补补?”
“对呀!你想,他说话有时候咬字不清,怎么回事?”
爸爸惊诧:“你是说我补钙,他舌头长骨头?”
“所以,他舌头不太会拐弯嘛!”
爸爸仔细一想:“有道理。——这么说,还真跟补钙有干系?”
“当然有了!你想,既然这钙可以补进舌头里,那么脑子呢,是不是也能补进去?”
“还能补脑子里?”
“当然能了!”呱呱妈妈一本正经:“咱们人脑子会思考,因为啥?”
“因为啥?”
“因为咱们是人!”
“不错,老婆,如果我说我不是人,你肯定不高兴。”
“说得对,老公。”
“那猪,也有脑子啊!”
媳妇:“猪有啥脑子?”
老公:“猪脑子猪脑子,说啥呢?”
“那是说你笨!”
“哦——猪不会思考。”
“对吧,咱们人会思考,凭啥?”
“凭啥?”
“凭脑筋呀!”呱呱妈妈像指路的明灯一样,照得他眼前一片光明:“脑筋脑筋么,咱脑子里都是筋!”
“奥——这样!”呱呱爸爸大开眼界:“人们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恐怕就是因为脑子里筋少。”
“就是指这情况说的!”呱呱妈妈兴奋了,道:“欸呦喂,这都多少年了,你可算配合了一把说了句正经话!你是不是这么想的,老公,你老补钙老补钙,四肢强壮了,脑筋没了!”
呱呱爸爸同意:“是这样。”
“是吧——”妈妈打起了锣鼓点,用豫剧唱道:“说脑筋,道脑筋,咱的脑子全是筋——”
老公接唱:“咱这脑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