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妈妈正要作答,却听见外面楼道“通通通”跑上个人来。
“是呱呱!”
奶奶立即去开门,没到跟前,敲门声“咚咚”山响。奶奶道:“来了来了小祖宗,轻点敲——”
开开门,呱呱气喘吁吁跑进来。脸色通红,耳朵更是红得发紫,——刚才自己揪红的到现在印迹还没下去。
奶奶见他流着清鼻涕,就淘把湿毛巾给他擦。
他拨开奶奶的手,手背抹了把鼻涕。
——手背脏,清鼻涕立即变成黑的。就像抹出一个飞撇出去,形成八字胡的半边。
他叉腰质问妈妈:“你,你为什么不去开家长会?”
妈妈道:“没人通知我呀?”
呱呱嚷:“我这不是通知了?”
妈妈说:“那我赶紧去。”说罢便要走。
呱呱哭叫道:“去啥呀你,人家早开完了!”
“耶——”妈妈诧异道:“开完你才告诉妈妈?”
呱呱喊:“谁让你不问我来。”
“呀呀——”妈妈对大家:“这孩子诶,——大伙说,他讲理不讲理?”
呱呱继续大嚷:“我讲理。”
妈妈:“你讲理,你讲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不结记,反而埋怨我?”
呱呱:“就埋怨。”
妈妈:“不对吧,呱呱,难道妈妈天天屁股后面问你开不开家长会?”
呱呱:“人家的家长就问。”
妈妈:“问开家长会?”
呱呱:“问班里咋了,同学咋了。还有,还有,问:玩得咋了,别的家长就问,问这问那。你从来没有问过我。”
妈妈刨根儿:“告诉我,谁的家长?”
奶奶见呱呱又流出鼻涕,再一次拿毛巾要给多多擦。
呱呱挡开奶奶的手,再用手背抹把鼻涕,——这次是一捺,抹在了那边,形成完整的八字胡,同时两行泪从眼里冲刷下来,把他的小脏脸颊冲出两道渠来。
——呱呱对妈妈吼喊道:“反正你就是有‘唾’!”
奶奶问呱呱:“是‘错’吧?”
呱呱:“对,是‘唾’。妈妈是有‘唾’。”
妈妈激动起来,问呱呱:“你说,妈妈‘唾’,——呀呸!妈妈‘唾’,呀呸呸呸。我打我这嘴,咋还‘唾’呢?你说,妈妈错在哪?”
呱呱气哼哼的,仍叉着腰:“哼,哼!”
妈妈手指头点呱呱额头,道:“这孩子,你倒是说话呀!你说你不好好说话,你老哼啥么?啊!你老哼啥?快回答我,——我‘唾’在哪?”
奶奶一旁急道:“嗨呀,孩子说你‘唾’,你就‘唾’吧,谁让咱粗心,不在他放学后问问他学校有事没?”
妈妈往上推推眼镜,道:“我想着来,只是思考别的,把这事情忘记了。不过,我得跟他理论理论,理论清楚。如果这是我的错,那么他没有及时告知我,是不是也有错?”
奶奶道:“嗨呀,你就别跟他理论了!没时间了,哪还有时间呐?赶紧地,你赶紧认个错,给他开会去吧。”
“快认错,妈妈。”
“我不认,我凭啥认!”
呱呱拽住妈妈衣服,高声说:“不认,我不让你走!”
“不让走正好!”妈妈说:“我还正不想去呢。”
“啊呀!”爸爸叫道:“搞搞清楚吧,你们到底该干啥?”
奶奶也说:“孩子妈,你快快走吧,别再争执了,事情耽搁了,有意义?”
妈妈还要说什么,奶奶阻止道:“错就错吧,有啥,能割你块肉去?”又对呱呱说:“放手,呱呱。”
“我‘揍’不放。”
奶奶:“这孩子,拗劲上来了。”
呱呱不放手,妈妈就不走,两人僵持着。
爸爸心里叫苦:“这俩别种,咋整?”爸爸过来,强行按住妈妈头给呱呱鞠躬。
奶奶赶紧对呱呱说:“好了呱呱,你饶过妈妈。咱妈妈做得不对,咱才对呢!咱妈妈给咱认错了,你让她赶紧走。”
呱呱这才放开手。
妈妈还拗着,不肯离开。奶奶把妈妈推出了门,让她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快快开家长会去。
李秋芬走出门,边走边想:“奶奶也是,从来错的是我,对的是她。她那明明是在说我做得不好么——”
奶奶用脸盆打了些凉水给呱呱洗了手和脸,见呱呱的发旋有乱发,便拿湿毛巾给他往回按;按完,见发顶的旋那儿立着股头发,又拿湿毛巾给他往下胡鲁,胡鲁了,指缝把发毛给他梳捋顺。
刚捋完,那发顶头发又立起来。奶奶索性给他掸了些水,把湿毛巾搭在多多头顶上。然后奶奶他们站在阳台窗前往外看,看呱呱走了没。呱呱着窗沿踮起脚尖看外面。
大家终于看见呱呱骑车走了。
奶奶对爷爷说:“这当妈的,就知道给孩子布置作业、布置作业,从来不管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