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毗邻江陵,地近五溪,五溪蛮人十之二三聚在巴西,这些蛮人部落大则数万,小则数千,部落中以蛮王为首,不论男女皆可为兵,悍不畏死,地方郡县都是奈何不得,只能安抚。”阎圃有条不紊的向刘璋讲解五溪蛮说道。
此时。阎圃和刘璋正走在车队的最前方,前方不过百步便是巴西县城。
听过阎圃的话后,刘璋点了点头,暗暗将这些话记在心中,随后问道,“那这些五溪蛮人有多少人口?”
阎圃皱着眉细细思索了一番,随后说道,“这个学生倒不是很清楚,蛮人部落除了和汉人商贾交易些盐铁外很少和汉人往来,不过据武帝时的越骑校尉估算,当时的五溪蛮人应该不下七十万。”
“七十万!”刘璋心中不禁吃了一惊,要知道益州当下的人口也不过五百万,而蛮人竟然有七十万人口。汉末的群雄争霸,什么最重要?不是犀利的兵器,也不是坚硬的甲胄,而是人口,只要有了人口,便会有兵,有了兵就有了一切,如果将这些人口通通纳入益州版图,那益州不仅仅是多了七十万人口,还多了七十万可战之兵。
当然,这只是一个想法,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且不说这些五溪蛮人大多在荆州境内,即使这些蛮人都在益州,又有谁能让他们归附,蛮人维蛮王是从,即使是当初武帝的三十万大军也不能让他们俯首,更何况是手上连实权都没有的刘璋……
渐渐,车队行进到了城门,刘璋的思绪也随之被打断。
城门口负责守卫城门的士卒大约有一百多人,这些人衣甲不整,稀稀拉拉的站在城门下谈笑,有的甚至连随身的佩剑都没带,与其说是士卒,不如说是一群兵痞更为恰当。
看着守卫城门的士卒,刘璋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些人和他刚刚在关卡那里见过的士卒明显不同。这些士卒根本毫无纪律可言,谈笑的谈笑,望天的望天,索贿的索贿,人人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最主要的是,在车队靠近城门的时候,一些人的眼里流露的不是警戒,而是贪婪。
“下马,接受检查!”
声音很简短,简短的很容易让人忽视,但同时,声音也很中气十足,理所当然的让人不可抗拒。
虽然声音简短的让人忽视,但刘璋却不能去忽视发出声音的中年男人,因为他就站在刘璋正前面,就现在城门口中间,因此就正好拦住了车队进城的道路。
中年男人面色微黑,下颌的胡须异常粗壮,双目炯炯,脸上的面容给人一种刀削般峻峭的感觉,身上的甲胄穿戴的一丝不苟,腰间的佩剑也挂的恰到好处,即使如此燥热的天气,他也依旧带着沉重的铁盔,从他的盔甲上看,刘璋确定这个中年男人是一个都尉级别的将领。
刘璋看着这个中年校尉,猛的想到了一个词,鹤立鸡群。
刘璋这一次没有让甘宁出面,而是从甘宁那里要过了令牌亲自下马向中年校尉走了过去,因为刘璋不仅要结识一下这个校尉,而且还要向他打听一个重要消息,一个刘璋自绵竹起就想找的人。
“绵竹军侯,李文。”刘璋浅笑着将手中的令牌低了过去。
中年都尉听过后脸上并没有因为刘璋的年青吃惊,只是粗粗看了一眼令牌后便知道这是真品,将令牌返还给刘璋,看着刘璋身后的大队人马,都尉毫不领情沉声道:“验过了,快些进城吧。”
刘璋此时刚欲搭讪,就听见自城门口另一边传来了一阵阴森森的问候,“都尉大人在这里可还过的惯吧。”
一名穿着黑色文官服,头顶带法冠的阴鸷男人从城门里面走了出来,男人看了一眼刘璋,见到刘璋手中拿着的军侯令牌后便直接无视刘璋,直接走到了校尉面前,冷冷道,“严都尉,当初你动手时没有想到过今天吧,只要我吴阵在巴西一日,你就得给我在城门口不眠不休的当值,你是都尉又怎么样,得罪我你就得死。”
中年都尉站在原地良久不语,周围的士卒都像看笑话一般对着中年都尉指指点点,很显然,他们并不是都尉的手下,也不曾把都尉当成长官。
“得罪你的人得死,威胁我的人也是一样,吴阵,如果你不想今天死就快走,不要以为你是佐吏就能左右什么。”都尉忽的说道,语气很平静,平静的有些渗人,暴风雨来临前都是如此,刘璋注意到都尉的右手此时已经握住了剑柄。
吴阵身为多年的佐吏,跟在县令身边多年,最擅长的自然是察言观色,都尉右手的异动自然瞒不过吴阵,吴阵脸上一阵白一阵红,随后中气不足威胁道,“哼,再让你嚣张两日,过两日我让县令大人讲你调到建宁,倒是看你还如何威风。”
说罢,吴阵也不敢多做停留,气愤的摔了下袖子,转身便走。
“都尉可是严颜?”刘璋试探着向都尉问道,如果此时刘璋再看不出这个都尉可能就是严颜,那刘璋就不用返回绵竹了,直接找个坑跳进去算了。
都尉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刘璋,随后淡然回道,“正是某,你以前见过我?”
刘璋心里暗自一笑,刚刚到了巴西就找到了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