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杨府大堂,此时,十几名的杨家核心成员都聚集于此,他们目光的焦点都落在了大堂上座那个威严无比的中年人身上,如果此时有人仔细观察这个威严的中年人便会发现,中年人男人已然不再年富力强,他的鬓角已经有些花白,只要过了今年,他就要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
“把那个孽畜给我带上来!”坐在上座的杨松历声一喝,心中的城府再也遮掩不住脸上的愤怒,面部的肌肉开始因为他的愤怒变得颤抖起来。
“诺!”堂下的两个杨家族人马上退了出去。
不多时,披头散发的杨就便被两个杨家族人带到了大堂中,当然,与其说是带到了大堂,不如说是拖到了大堂。此时杨佗嘴唇泛白,双臂因为骨折还在耷拉着,浑身颤抖的厉害,体若筛糠,目光一直落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
两名杨家族人一松手,杨佗便从两人的手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正好跪在了杨松的面前。
杨松愤怒的目光落在了杨佗身上,怒极反笑道,“你真是好胆,竟然敢去招惹刘璋,还打着我们杨家的旗号去强抢他身边的侍女,你当真是为我杨家长脸啊。”
听完杨松的话,杨佗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了,面色苍白如纸,哇的一声就大哭了出来,鼻涕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跪在地上不住的哭喊,“叔父,你要救我啊,我不知道他是刘璋啊,我不知道他是刘璋,叔父你要救我啊……”
杨松冷冰冰的看了杨佗一眼,声音刺寒的刺骨,“你乃是大不敬之罪,你的罪谁也赦免不了。”
杨佗身上一震,沉默不语,但马上杨佗眼中开始变得疯狂起来,开始大声嚎叫道:“叔父,叔父,你是郡丞,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叔父,你能救我的对不对,你可以找人替我死的对不对?”
“来人啊。”杨松本来就十分冰冷的脸在听过杨佗的话后变得更加怒不可遏,历声喊道,“将这个畜生给我关起来,谁也不准给他找医师,明天一早就送到辞曹去,由辞曹判决。”
“诺。”两名杨家族人应声而动,一把便抓起杨佗,作势就要把杨佗拖下去。
“叔父,不要啊,去辞曹我就死定了,叔父,叔父,不要啊,不要……”
不管杨佗怎样哭喊,杨松都是面如冰霜,理都不理,不一会,杨佗便被拖出了大堂。
杨松环视了一下大堂,大堂之中一片死静,谁也不敢出声,人人噤若寒蝉,没人敢为杨佗求情,也没人胆敢讨论。
“兄长,不知刘璋那里不知要不要紧?他可有深究我杨家的意思?”片刻之后,站在前面的杨就开口向杨松问道。
杨松摇了摇头道:“刘璋此子,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他很不简单,杨就,你还没有看出来么?刘璋这一次不满意的不是杨佗也不是杨家,而是我杨家的态度,是我杨家该以什么态度自处。”
“弟愚钝,还请兄长明示。”杨就想了半天,仍是不懂,随后躬身一礼向杨松小心问道。
“你知道韩信吧。”杨松叹了口气后缓缓说道,“韩信当年随高祖征伐时手握大军,高祖对他亲如兄弟,天下大定后韩信还是手握大军,高祖却是诛杀了他,你知道这是为何么?”
“自然是因为他手握雄兵,高祖不放心他。”杨就马上答道,随后杨就恍然大悟,试探着向杨松问道,“家主是说,刘璋并不希望我们杨家在汉中独大?”
杨松缓缓点了点道:“正是如此,今天我去太守府见刘璋时,刘璋对杨佗的事连提都没提,并且拒绝了我送给他的财物,可见他不是针对杨佗一人,而是在警告我们杨家不要做的太过。”
“什么?”杨就双眼猛然一睁,满脸不可置信,“他没有接受家主那份厚礼,这怎么可能?”
杨就知道,那可是杨家几乎三分之二的积蓄啊,是杨家多少代的积累,杨松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当才决定将其送给刘璋以保全杨家,而刘璋竟然拒绝了。
“不是没有接受,而是拒绝。”杨松淡然纠正道,“刘璋当时说的是: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刃。而他刘璋要做清廉士。”
“杨就,你还没看出来么?”杨松意味深长的看着杨就慢慢说道,“他刘璋要做清廉士,我们自然要做那个为锋的勇士,何为勇士?无惧无畏,方为勇士,刘璋这是在暗示我要锲而不舍,去做‘勇士’,所以,三日后,你将我准备的那些东西偷偷送到太守府去,介时,刘璋一定会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