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张晟所率领的并州军离去,形势对于高干来讲愈加严峻,想要冲出包围已是难如登天。
而这个时候,豫州刺史吕贡等援军都已经赶到战场,分别与司马朗,封仁合兵一处,前后向着并州军包抄而去。
望着逐渐加入战圈的曹军,已经是密密麻麻的连成一片,成群结队的相拥而来,高干最终决定放弃向前方突围,寻了一处曹军阵防最薄弱的方向袭杀而去。
这并不是说高干怕了,而是这般不计生死的突围已经毫无意义,就算真的能突出重围,兵马肯定也是死伤惨重,溃不成军,又如何能在接下来的逃亡中躲避曹军的追杀。
而此时曹军虽多,但还没多到可以彻底剿灭并州军,让他们无路可逃的地步,趁着还能够有喘息的机会,高干决定先以突破曹军的防线为关键,至于下一步如何走,又如何摆脱曹军的追击,他此刻已经容不得思考。
并州军的动作自然瞒不过司马朗、吕贡等人的眼睛,知道并州军是放弃了向南突围的打算,另寻突破点,便集中兵力不计代价的向并州军厮杀而去,决心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把这支以高干为主的并州军消灭,否则让他们跑了,不仅要遭受上头的怒火,最重要的还是怕被并州军给惦记上,随时向他们展开报复,他们可不想每日提心吊胆,生怕下一刻并州军就兵临城下索取他们的性命。
高干领着仅剩千余并州精锐,在近万的曹军中一马当先,枪式捭阖之下无一合之将,这也怪曹军中没有得力善战的猛将,根本对高干造不成单方面的威胁,否则要是曹营中的夏侯渊、曹仁、张辽等任何一人在此,高干虽不俱,但要是被阻拦上片刻,并州骑兵的冲刺受到影响,就会被反应过来的曹军给缠上,陷入泥潭难以自拔之中。
片刻功夫,并州军便杀出了曹军的包围,但身后的曹军依旧紧追不舍,不肯放过这支已经快要透支殆尽的雄狮。
事实上确实如此,短短的突围之战,让每个并州士卒浴血厮杀,精力耗竭,虽然他们的脸上依旧透着顽强和坚毅,但那深深的疲惫之色,早已经显露在脸上,难以抹去。
“大人,我等愿留下断后!”一支约有百人队伍的并州兵突然调转马头,枪锋对准了即将涌上来的曹军。
“混蛋,谁允许你们这样了,都给我回来!”高干一脸愤怒的向着他们吼道。
为首的百人长神情严肃,对于高干的怒骂恍若未闻,郑重道:“大人,我等愿为大人争取时间,还请大人速速逃离,不要让我兄弟白白牺牲!”
高干本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况且他也知道战场上必须审时度势,当断则断,否则反受其害,但是此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着眼前一张张鲜活的面孔,那都是随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路上舍命相照,一起冒着刀光剑影闯过来的,如今自己要这么白白的放弃他们,不行,不可能!
高干心里呐喊着,知道再劝无用,决心留下来与他们一同御敌,但是那股执意留下的并州兵却偏偏不让高干如愿,十分默契的抽出佩刀,横在脖颈之间,目光中带着几分恳求,几分决绝,几分伤别的看向高干,其目的不言而喻。
“你们,你们这是要陷我于不义啊!”身为特种兵的高干,本来意志就非常坚定,但这一刻直接气急攻心,血气上涌,咬牙狰狞的看着这一众铁血将士,眼眸之中,闪烁着几滴泪花。
“大人,来不及了,请速速离去,否则我们必将自尽在大人面前!”为首百夫长激动的吼道,手中的刀刃已经贴上了脖子上,眼看着就要割到浮起的大动脉上。
看到这一幕,高干目眦欲裂,知道自己再不答应他们,下一刻就会出现百名并州军的尸体。
“啊!”高干悲愤的大吼一声,吼声惊天动地,惊得胯下战马都是一阵乱蹦。
没有留下任何告别的话,高干看了他们最后一眼之后,带着剩余的兵马疾奔而走,余下的百名并州兵则在百夫长的带领下列成阵势,面对着成千上万追逐而来的曹军,坚定的抬起手中的长枪。
……
高干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他的心思一直注意着后方,每当一批批并州将士们甘愿留下来断后,为他争取逃命时间的时候,他心如刀割,恨不得与他们共赴疆场。
奈何每一名并州将士以死明志,以性命想逼,使得高干一点脾气也不敢发作,只得闷着头不断的往前疾纵,不敢回头望向他们,而每当自己听到身后曹军追杀而来的声响,他就明白留下断后的并州将士肯定已经全部战死,更是让他痛心疾首,心头滴血。
此时此刻,他这一路并州军前前后后已经有四百名将士,为他断后而与曹军死战身亡,回忆着他们当时脸上浮出的自豪与壮烈,甘愿为自己赴死的坦然,他就发誓决不辜负他们的期望,有机会必将让这股子曹军付出惨烈的代价。
“大人,前方山川连绵,纵横千里,我们是继续前进,还是绕山而行!”一名副将向着高干问道。
从悲恸中反应过来的高干,看着眼前嵯峨的高山地势,茂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