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语 轮回
凤语的家距公园不远,离爱茵河也很近。讀蕶蕶尐說網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彼此挽着对方的胳膊,很有默契地一句话也不说,走了十多分钟后,便到了她三层楼高的家。而迟疑地盯着她家的大门看了一会儿后,我却又不知道是该进还是不该进。而在我一动不动地发着呆的时候,她已经打开了大门,并又微笑着走到我旁边,拉起我的手催促道:“你在发什么呆呀?快点进来呀!”说完,便拉着我走进了她的家里面。
走进凤语的家里面并进入到她的房间里以后,我傻傻地坐着,却仍旧一句话也说不出。也许,紧张感确实会压迫人的语言神经,让人说话语无伦次,但若要将人不能开口说话的罪也归咎于它的话,这确乎是冤枉了它。
见我一言不发,凤语深深地皱了一下眉头,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吗?”接着,又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你是不是,很想回去啊?我还以为,你可以多陪我呆一会儿呢。”
听到凤语的这句话,我这才回过神,又忙微笑着道:“好吧!那我就等凤语你睡着了以后再回去吧。”凤语见我愿意多陪她一会儿,又开心了起来,高兴地坐到了自己的床上,单纯地道:“说好了哦!不许说话不算数哦!”我轻轻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月光透过明亮的窗户照射进来,星星点点地洒落在风雨熟睡的脸庞上,精致、细腻,有懵懂,有纯真,充斥着犹豫,布满了哀伤。也许,这就是天使吧,没有翅膀,也依旧美丽;不能飞翔,也给人们希望;保护不了自己,却永远都能创造奇迹。
我无奈地眨了眨双眼之后,讲目光从凤语身上转向了窗外,开始寻找星宿,去发现它的幸福。而正在我茫然之际,凤语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我转回头向凤语望去,她并没有醒;我又向旁边桌子上她的手机望去,沉思了一会儿后,低下头看了一眼之后才知道,是一条短信。发信人,是陆灵藩。
抬起头伤感地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凤语之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坚定了一下决心之后,慢慢地离开了她的房间,走出了她的家。
流星从惨淡的夜空中闪过,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静静地黯然离去,静静地销声匿迹。虽然比起流星来,人生多了数不尽的五颜六色,但不论拿哪一种来说,却都无法像它一样毫无顾忌。在生活里面,如若我们用千分之一的机率去猜测属于我们的万分之一的人生,赌注太大,我们承受不起。只是,比起人生来,我却倒更有些羡慕命运的单刀直入,不给我们猜测的权利,不留我们思考的机会,而我们,也只能卑躬屈膝地走它所给的路线。不过也正因如此,才会有独一无二的冲动和举世无双的反抗,即便是绝对服从命运的命运之子,也可以拥有与众不同。
凤语家的外面,看着孤独的陆灵藩高大的背影,我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到他的身边,抬起头和他一起仰望着头顶孤独的半个世界,轻声地开口道:“你知道吗?我有遇到过一个人,那个人他跟我说,如果我拥有连我自己都能够感觉得出来的幸福的话,那么,就不应该再掩饰自己的最真实的情感,而是要勇敢一点,去认同它,去追求它。”
“那你呢?你是如何回答的?”陆灵藩颇感兴趣地问了一句。
“我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知道,对于那个人的这句话,我很相信,只是我,做不到。”
“是吗?”陆灵藩呼了一口气道,“我也有遇到一个人,那个人,也和我说过这句话。”
“那你呢?你是怎么回答的?”听到陆灵藩的话,我也颇感兴趣地问了他一句。
“我啊?”陆灵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知道,对于那个人的这句话,我并不是很相信,可是我,能够做得到。”
陆灵藩说完话后,我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们两个,一点都不像呢。”陆灵藩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深笑着点头赞成道:“对啊!你很自由,很幸福呢。”
“幸福?说得也是,”我轻轻地笑了一下道,“我,很幸福呢。”
陆灵藩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又缓缓地开口道:“那凤语呢?她的幸福呢?你知道她的幸福是什么吗?你,给得了她想要的幸福吗?你又能用什么,来给她幸福呢?”
寒风渐渐地呼啸起来,将我陆灵藩围绕在了阴暗之中。看着他被夜风吹起的衣衫和发丝,我突然开始感觉,我找到了幸福,凤语,和我的幸福。
再次走进凤语的家,站在她的房间里,看着她安然入睡的纯洁和光亮,我轻轻地退到了阴暗的角落里露出牵强的微微一笑之后,衷心地祝福道:“凤语,我从你那里得到了幸福,却始终都无法给你,你想要的幸福。如果陪在你身边,会成为禁锢你幸福的枷锁,那我就应该尽早离去,放你,和你的幸福自由。至于我是会伤心,还是会痛苦,全都微不足道。因为,并不是从你那里获得幸福,而是要让你幸福。既然我无法做到让你幸福,那我就应该放手,让能够坐到的人,去给你幸福。那个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