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极殿依山垒彻,群楼重叠,殿宇巍峨,气势雄伟。有横空出世,气贯苍穹之势。四壁殿墙通体黑色,走势蜿蜒,犹如云龙。金顶耸立,势如巨剑直插天都。山上松风回谷,暗合飞瀑。
沈老所在的道静居虽也在西极殿内,却相距正殿甚远。倒不是殿主有了偏颇,而是沈老此举有意而为。一来,他个人脾性孤淡,不喜喧嚣,宁愿寄情山水林石,也不想过多去看人情世故。二来,他乃是天罗宗之人,虽然西极天罗一脉相承,但还是有所差别,寄居此地本就承了情,又何必再陷入尴尬之境。若是他进入正殿,殿主处事难免要顾及,时日渐长,恐生了间隙。
两人徒步悠悠,毫无急色。
莫子衣看着葱郁的山色,澎湃的殿宇心中暗暗叹息。进入西极殿恍然间已是八年了,他从一个满怀仇恨的少年渐渐成了翩翩少年。这也是第一次来到西极殿的正殿。眼前荡出初来乍到的一幕,殿主无情拒绝,而沈老百般哀求才留下自己。想到此处,不禁怒气上涌,只是他经过了心忘,已然喜怒不于色。心中却暗暗冷笑道“定要在殿试之上,让你看看自己的短见少智”
沈老这时突然问道“徒儿,你可知此次殿试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莫子衣眼睛皎洁一翻道“难道不是我们来的那些?”
沈老哈哈一笑道“断断不是如此,西极殿管辖的城池不知凡几,旗下的臣民数以十万计都不止。事实不仅是天罗宗,大罗天域的其他宗派也是如此,否则,凭借几人如何把宗派繁衍下去?为师给你说这些,就是让你感受一下天地的广大,山河的壮硕,凡人界域中,清辉城就如那瀚海中的一粒沙。天罗宗在大罗天域也算名气不小,可是放在璀璨的修炼的寰宇中,仍旧是一粒沙。你要记住的是道无止境,心无止境,你可明白为师的意思?”
莫子衣微微加以思索就明白了过来。定然是师傅知晓自己心里的对以前的执着,甚至是对殿主的不忿,才来开导自己,要以心的无境和包容来看天下,此刻的一时不足以铭记。这正是大爱的表现。
想到此处心中叹息,却依旧点头示意。突然抬头道“师傅,难道说还有比大罗天域更加广阔的世界?更加强悍的修士?”
沈老沉沉的点头。说道“自然是有的,传言,修士达到周天三全的炼神还虚境,就会到了另一片广阔的天地,虽然只是传言,不过,为师相信却是真的”说完之后,望着悠悠的天际,喃喃自语“那里曾经也是我师父的梦,更是我的梦,可惜啊,可惜几十年前的大战,为师再无能力去追逐梦想,只能看着自己频频老矣”最后流出悔恨和不甘。
莫子衣虽然知道其心中有伤,却不便多问。不过,再他看来,师父曾经是大罗天域的人,心境修为自然不凡,对事情的执着应该是很淡的。可是今天才知道,他错了。一个人,特别是修炼者,对其他事情可以看淡,但是对于曾经的梦想却无法忘怀。那是一个人曾经努力拼搏的动力,是一个人大无畏的源泉,更是一生修炼的天堂。突然有一日倾塌,落在地上和心里的却是难以忘怀的伤。
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怀念的沈老,心中充满了敬佩。是对一个追梦者的敬佩,是对一个曾经奋进者的敬佩。只有努力和拼搏的追梦人才值得敬佩。这一刻,这一道身影永远的刻在了心里。
片刻后,沈老大感失态,插话道“徒儿,此次殿试连你在内大约有六十名,其中有几人你要牢记,第一个就是胡印雪,此女年纪不大却天资不凡,不可小觑。第二个名为音羽堂,是殿主的公子,还有就是灵景云,莫晓峰等也不可小看”
莫子衣心思一动,暗想“上次莫晓峰就不堪一击,此刻能有多大进步”摇头却露出不屑。
沈老自然识得其心思,教诲道“小看他人,这是修炼大忌。自从被你打伤之后,莫晓峰就闭关不出,拼命的去修炼,就是为了在殿试中一雪前耻。你莫要大意着了别人的道”
他点点头,觉得在理。又问道“这胡印雪是何人?还有音羽堂呢?”
沈老边走边道“胡印雪是雪倾城的人,此女冷傲冰霜,身上自幼带着一股寒劲,颇为奇异,实力和修为和你应在伯仲。音羽堂贵为西极殿公子,条件优越,自然不弱,这两人才是你最强的敌手”
莫子衣心中暗暗记下两人名字。师徒二人脚程很慢,一直走了几个时辰才到了殿宇的山峰之下。山峰下站着两人,俱是身着素衣,两人中间延绵而上的是青色的台阶。一直到达山峰的顶部,似要和云层衔接。他心惊之余也佩服营造这雄壮天梯的人。
沈老解释道“此台阶名为踏天梯,配合西极殿的正殿无极,正是‘踏破天梯归无极’乃是由天罗宗的高人所创,不仅雄浑伟岸,更加意义非凡。此天梯共有三百六十节,好了,我们上去吧”说着率先登了上去。莫子衣后面紧紧跟着,走过两人面前,见其作揖行礼,心中暗笑不止。
踏上天梯才真正见识到了不凡,节节相连宛如波浪滚滚而下。而人正是迎着风波缓缓而起,心中自有几分豪壮。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儿才登上峰顶。峰顶是一座宽阔的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