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朝那灯光出奔去。
走到近处,发现这座宫殿虽然比单于的宫殿小一些,但是,规模也挺大,也有高高的院墙围着,还有一队士兵在周围巡逻。
心中暗喜,以为找对了,找到一个僻静之处,等巡逻士兵过去之后,翻过院墙,灯光照耀下,院墙内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竟然有中土园林特色。
赖六心中暗笑,这阿儿都看起来肥嘟嘟的挺着一个大肚子,没想到还附庸风雅,喜欢中土的东西!
顺着花间小径,来到一个高大的穹庐处,只听得里面传来一阵胡笳之声:“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忍辱兮当告谁……无日无夜兮不思我乡土,禀气合生兮莫过我最苦。天灾国乱分人无主,唯我薄命兮没戎虏。殊俗心异兮身难处,嗜欲不同兮谁可与语……”
听到这里,赖六一怔,这胡笳声优美凄凉,充满哀怨,忽而高亢,忽而低吟,忽而激烈,忽而舒缓!
胡笳声如流水般随着主人的心境流淌着,诉说着吹奏人矛盾而悲凉的心境,真是动人心弦!
他曾听若兮吹奏过胡笳,虽然自己不懂音律,但是,就凭自己主观的感觉,也觉得若兮的胡笳与之相比,可谓相差甚远了!
“不知是何人在吹奏,能吹出如此哀怨的乐身?
赖六顿时大感兴趣,悄悄潜入穹庐,绕过几间布置奢华的屋子,只见胡笳声是从里面一个屋子传出来的。
歪头朝里面望去,只见一名妇人手持胡笳,坐于榻上,面前放着一茶几,几上放着一个青瓷茶杯。
妇人身后,站着两名匈奴少女,正专注的听着女子的吹奏。
妇人身着汉装,与匈奴人有很大的区别,而妇人的两旁,安放着两块折叠屏风,屏风上画着一些山水人物。那上面的人物着装也是汉装。这些年时兴国学,赖六曾看到过穿汉服做表演的小学生,因此,还能识别出汉装来。
心中不禁暗自诧异,在这边远地区,而且是在匈奴人家里,怎么会碰到身着汉装的女子呢?
一边想着,一边聆听妇人的胡笳声。这时,妇人正在吹奏:“天无涯兮地无边,我心愁兮亦复然。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
听到妇人哀怨的胡笳,赖六忍不住叫了一声好!顿时打断了妇人的吹奏,她抬起头来,眼神落在赖六的身上。
赖六顿时心神大震,只见这妇人美艳不可方物,特别是那清澈的眼神,带着哀怨的神情,让人一见亡魂。他记得,自己只有见到若兮时,才有这样的感觉。
但是,这女子的年纪却比若兮要大一些,若兮不过十七八岁,这女子看起来有二十七八岁了。
二十七八岁,正当是女人青草年华,繁花似锦的时候,但这女子也许长期生活在边塞的缘故,脸上已经有了一丝风霜之色。当然,瑕不掩瑜,那一丝风霜恰好让女人表现得更为成熟,平添了几许若兮所没有的气质。
只不过,这需要非常专注,非常仔细才能看出来。
就在赖六呆愣之时,只见妇人出声问道:“请问阁下是什么人?为何深夜来到敝处?有什么事吗?”
声音清脆悦耳,如珠玉落盘。虽然是在夜晚,见到陌生男子闯入自己的家里,但女人并没有惊慌,而是非常平静,那一份淡定,让赖六暗暗吃惊,心想这需要怎样的阅历,才能修炼到如此境界!
赖六清醒过来,没有回答,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美人,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似曾相识的影子!但是,一时间却想不起到底是谁?
只听一名侍女怒道:“王妃问你话呢?你鬼头鬼脑的,为何不回答?”
看到女人与侍女服饰不同,身着汉服,而且,所吹奏的胡笳又这么哀怨,大有怀恋家乡,哀叹离别之苦的意思。而且,听那侍女又把妇人称为王妃,想到这屋子里许多陈设,似乎都仿照中原的样子,赖六猛然想起一个人来。
看来自己是找错门了,这里并非阿儿都的府邸!
上前朝妇人一辑,说道:“请问王妃是不是来自中原,姓蔡名文姬?”
妇人闻言一震,自从来到匈奴之后,已经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了,大家都叫她王妃,时间长了,甚至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名字!
立刻从榻上起身,身子前倾,双眼盯着赖六,颤声问道:“你……你……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赖六知道自己猜对了,忙道:“我叫赖六,王妃的大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来到这里,见屋子里许多陈设和家俱都是汉朝的样子,王妃又身着汉服,故而猜测王妃便是名垂青史的蔡文姬了!”
女人羞涩一笑,摇摇头,说道:“你这牛可吹大了,我蔡文姬不过是一默默无闻的女人,如今又来到这边塞之地,中原有谁知晓?你说我名垂青史,更是胡说八道了!”
赖六早被这漂亮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