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毕竟那些都是同过甘共过苦的元老级伙计,如非必要,她是不愿意动他们的,但这么做,是这个行业必须经历的阵痛,她只能这样做。
春花叹了一口气,道:“爹,就算我不宣布那些规矩,外头同样有和我们相类似的生产了。出成品快,技术水平要求低,成本少,只要是内行一眼就能瞧出我们的门道。要想长长久久地把着这些秘密,那是不可能的。”
谁不知道独门生意好做?
刘三急得团团转,“那怎么办呐?别家也卖同样的东西,我们的卖不出去,生意咋往下做呢?哎呀!到底是谁泄漏了我们场的秘密?这些该死的,吃里扒外的东西!”
商业间谍嘛,哪个行业没有?
“这还不简单,请了人到我们场里做工,干个一两个月,什么都能学尽了!”
“难怪!我就说我们给的工钱这么多,怎么有人才做熟了,要涨工钱了,突然就不做了!原来是内奸啊!该死的!”刘三气得捶桌。
“爹,这是再难免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秘密二字。以后我们大概要靠款式取胜了!”
“女儿呐,你说我们会不会争不过人家,倒闭呀。爹真是穷怕了,一想到可能会再过以前那种苦日子,心里就发慌。”
春花安慰道:“爹,别人来偷师,证明我们家的东西好嘛!好的东西怎么会卖不出去?只要我们走在行业的前头。只有发展壮大,哪有倒闭一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呢。我们一直走的平民路数。现在大家一效仿,东西一多,我们的优势就不那么明显了。我看以后我们要走高端路数。用好材料,比若黄花梨木、酸枝木、樟木之类,连同新款式,我就不相信我们的东西卖不出去!”
刘三还是非常担心,道:“你说的高端路数。估计要用不少钱吧,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打底呀。我看。要不要请人入伙,比如莫家,到时就有钱买高价木材了。我们家也不用承担那么大的风险!”
春花摇了摇头,道:“爹。东家一多,你一言我一语,意见不统一,到时麻烦就更多。暂时还是不要外人入伙。我的想法是订制。画好图片,注明材料,制成个小册子,摆在县城铺子里,看上哪一款,就做哪一款。这样基本就不会压货了。”
“图片再好看都没有实物更能说服人买!”其实大家打家具一般都是订制。但是春花的模式一向是先看样品,再订货,刘三习惯了这种方式。脑袋一时还转不过弯。
春花笑道:“爹,以前你帮人打家具,难道要摆一套成品给人家看吗?还不是人家说了要哪一种,你再现做啊。小东小西的还好说,床啊柜啊之类的大家伙,谁愿意白打一套放那儿给人瞧模样啊。”
刘三没好气地道:“那还不是你想一出是一出。非要卖什么新样式!以前大家打家具都是一个模式,谁管什么这个样式好看。哪个样式土气呀。行了,行了,都依你!反正爹是你坚强的后盾!”
春花嘿嘿地笑,道:“老爹,娘那里你可得好好帮我说说话呀。”
父女俩站着说了一歇话,大牛急冲冲地跑进来,咋咋呼呼地嚷嚷:“三叔,妹妹,你们还在这里呢!出大事了!”
刘三道:“咋了?”
“场里的伙计们全都走了!哦不对不对,是师傅们都走光了,还带走了一部分徒弟,就剩下赵场主和我还有一部份新来的学徒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手里还有那么多订单,人走光了,怎么把货做出来呀!哎呀,这些白眼儿狼,亏咱们对他们那么好!”
刘三猛然站起来,像只无头苍蝇似地乱转,“走光了?怎么会走光了?花儿呐,我就说好好的,你突然改什么革嘛,这下可好了!这下要亏本儿了,要亏本儿了!裤子都要赔光了!不行,不行,我去把他们请回来,说一切照旧。加工钱,对,加工钱!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他们好像去新开的工场了!听说开的工钱比我们高很多。这些见钱眼开的白眼儿狼!”
赵场长听见大牛的话,脸上有些微辣,毕竟走的人大多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
春花心里有些不好受,但她不可能改变自己的立场。
春花看向赵场长,道:“赵场长,你没走吗?”
赵场长拍胸膛,道:“凭我们两家的交情,就是大家全都走了,我也不会走的。”
春花欣慰地道:“你好,赵场长!我们会记住你的!”
赵场长心头一松,还好没追究他挽留不住徒弟的责任,认真说起来,人员走失他是有一部分责任的。
现在当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若是不分青红皂白,找赵场长的麻烦,让人寒了心,估计真要全部走光了。
春花道:“赵场长,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果然请他当场长,这高工钱不是白拿的,赵场长心道。考虑了一下,道:“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生产,把订货全都做出来,应付了眼前的难关再说。师傅走了,还有徒弟。我冷眼旁观,这些徒弟学手艺都很认真,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