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不得不提醒道:“爹,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小兰娘和村长的关系呀?”
刘三一激灵,骂道:“哎呀,对头,他们蛇鼠一窝,难道能让狮子审判老虎活吃生肉不成?这可真是,刘富财根本就没有当村长的资格!”
春花娘道:“你又不是当官的,管那么宽,只要我们家的蚕没被毒到,管其他人家毒没毒死。”
“你怎么这么自私?”
春花娘眼一鼓,刘三马上转了口气,道:“本来就是嘛。你想想,这事一闹出来,就是损失猪羊的大事,谁家也承担不了这种后果。别人家的,也是一条命嘛。”
春花道:“爹,那你要好好想想怎么处理。闹不好,人家说咋家造谣呢。”
“这还不简单,弄只鸡试毒,一试便知。”
“弄谁家的鸡?”
刘三当然舍不得弄自家的鸡,那都是为儿子准备的,可别人家的鸡,别人家也不干啦。
陈夫子摇头一叹,“无知小民,用心险恶,真是可恨之至,最好是报官查办。要是这回你们没发现桑叶上下了毒,真喂死了蚕,春花又在别人面前夸下海口,这个脸面可不好找补。”又道,“事情也不难办,也不用试毒。就广而告之,说桑叶有人下了毒,相信村民也不敢冒险采桑叶喂牲畜了。”
“娘子说得对。就这么办!”
刘三提起一根木棒,敲得铜锅梆梆响,站在村子中央大声说有人在桑叶上下了毒药,大家要小心,别让牲口吃着了。
村民团团将刘三围住,纷纷惊问是谁下的手。
刘三狠狠白了村长家紧闭的大门,遗憾地道:“今早我见有人在桑叶上撒水呢。隔几棵树撒上了一会,是个婆娘,喊了一声,她吓跑了,没看清是谁。”
罗氏积古的人物,怎么不知道是下了药,骂道:“肯定是下了药!该死的臭婆娘,心真毒啊。老三看见她之前,也不知还祸害了多少桑叶!见不得有人好哇!也不想想,刘三家要是搞起了好蚕。全村人不都跟着沾光吗。她是要断了全村人的财路啊!”
刘老头大声附和道:“是啊!我家三儿养了好蚕,明年大家一学,不都跟着发财了吗。她这是跟全村人过不去呀。要是以后大家心里都有点不快。都跟着学,这猪羊还要不要养?是不是有一天还想下药毒死人呐!我们刘家村竟然有这种人!”
“刘家村有这种害虫!按族规拉出来沉河!”
“是啊,是啊,怎么有这种人!要不要让人活了!”
“是哪个狗日的?老子一定要把她抓出来!三哥,你有没有看清是谁啊。”
“没看清。一个瘦瘦的穿麻衣的背影子,一听我叫唤就跳下坡跑了,不知道是谁。村长,你可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哇。”
刘富财道:“你提供的线索太宽泛了,从何查起。只有看她以后能不能露出马脚了。以后大家都警醒些,看见哪个鬼鬼祟祟的。一定要跟上去看。说不定是外村人使坏干的呢。好了,好了,都散了。”
刘富财气哼哼地回到家。揪着床上的儿子道:“你那婆娘,管好!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拉去沉河!”
小兰爹暴怒地拽起房里的妻子,啪啪两掌,“臭婆娘。你成天就跟家里招祸!说,今天早上起那么早。不在家里煮猪潲(猪食的意思),干什么坏事去了?啊?是不是要把全家人都害死,在刘家村呆不下去,你心里才爽快!老子先弄死了,除了这祸根!”
小兰娘被打得脸颊通红,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掐住脖子出不得气,手脚乱搅,两只眼珠凸出,骇得小兰几姐北哇哇大哭,冲上前去掰扯爹的大手。
小兰爹蓦地松开手,朝小兰娘吐了一口口水,叫道:“老子要休了你,老子要休了你!你这个祸害!”
小兰弟弟二小子和水牛一个护着娘,一个操起扫把和爹对阵,大声叫嚣,“你敢打我娘,你敢打我娘,我,我打死你!”
小兰爹拎着两小子的后领,对着屁股又是啪啪两掌!
屋里顿时响起了大人和孩子的哭叫声。
小兰婆婆听惯了吵闹,只吼了一嗓子“又怎么了”了事。
突然小兰娘披头散发地从房里冲出来,小兰婆婆惊了一惊,以为她又发疯,挑拨道:“儿子啊,你媳妇瞪我呢。我老婆子又是干了什么事惹了她老人家生气啊。”
小兰娘狠狠瞪了婆婆一眼,跺了一脚,朝外冲去,并满口乱叫,“我要死,我要死!”
小兰姐弟眼泪汪汪地赶出来,拉着婆婆道:“婆婆,婆婆,快去救救我娘也,她要跳江,她要死了。”
小兰婆婆撇嘴,“老娘玩剩下的!唬谁呢!要死早去死,活着浪费粮食!”
小兰又去拉爹。
小兰爹回身倒进床上。
几姐弟拉不动他们,只好手牵手往外跑着去找娘。
“不得了,不得了,刘富财!你儿媳妇跳江了!快淹死了!”
小兰爹闻言走出门,“真跳啦?”
来人道:“那还有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