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春花娘吓得一哆嗦,她不由自主看向何大妹——虽然脏乱,但胜在年轻幼嫩啊,连忙扯开何大妹,“大牛媳妇,快回去吧。”
婆婆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春花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管有没有,她说了这句,瓜田李下,娘怎么也不敢心软答应了。娘是表面刚强,内心软成一坨豆腐,哦,是嫩豆花儿的人物,何大妹这样纠缠,春花实在担心她一个心软就答应收下这个大麻烦。
春花看着何大妹,暗道,你是打的好算盘,大庭广众之下逼迫我娘答应,也不想想,罗氏等人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盐米,难道就白吃的。要打抱不平,起码需要维护自身安全,一旦威胁到自家,谁又敢挺身而出呢。婆婆这回真就拿住了妈的软肋。
何大妹眼睛变得通红,大叫大嚷,“你胡说,你乱说,根本没有的事!嫂子,不要相信她的话……”
罗氏懒得听她废话,白了刘大一眼。
大牛浑身似火,脸红似猪血,冲到大妹面前,吼道:“干什么!跟我回去!丢死人了!”
大牛虽然比何大妹小几岁,但他是男子,生得壮实,比起营养不良的何大娘个头竟然差不多。两人站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合适呢。
村民劝道:“大妹子,大牛哪里不好,你给了他也是般配,何必闹得大家不安生。这就是命。”
何大妹天生怕大牛,只呜呜的哭泣,不敢再说话。
罗氏嫌弃地斜了大牛一眼,道:“还不把她弄回家。”
何大妹绝望地盯着一个一个村人,愤怒的眼神几乎要把他们灼灭,然后被大牛拖着回了家。
春花娘不由惊了一下,暗想我好心好意的。结果她反倒恨上我了,好不冤枉。
“呀!这眼神,像狼狗!要吃人!罗婆婆,你家兜不兜得住她哟!”
罗氏满不在乎地道:“去,还能反了天!老大,以后不许放她出门。早点安排吃客吃酒,圆了房,生下俩崽子,什么都闹腾不出来了。早知今日,当时真不该看她母女可怜发善心买了她。结果买个祸坨子!”
刘老头全程无言,捧着一捧大茧子,道:“老三。你要是养秋蚕,给我也留些儿蚕种!”
罗氏扔了烦心事,接口道:“是呀,反正山上的桑叶不摘也废了。你们要养好蚕,也给我留些。”
春花道:“婆婆。秋蚕不是好养的。你也知道,那时天有些冷了。你本来就留得有蚕种,不需要问我们要嘛。(注意,是要,不是买!一家人,点点东西。怎么能拿钱衡量呢。)等我养出来,做个例子,你明年再看着养。怎么样。”
养得成有功,养不成有过。但随便哪种情况,对她都毫无益处,好了最多得两句赞,坏了被埋怨。得不偿失。
“大家可以考虑,不用急着养秋蚕。到时候我家养成功,你们再做打算吧。有些经验我也在摸索,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春花娘一想有理,说道:“是啊。虽然夏蚕养成了,但不代表秋蚕一定养得好。大家想想,夏日养蚕得了茧的人家也并不是没有,但秋日是绝对没有人养蚕的吧。要不,大家等我家搞成功了,明年再来!”
罗氏想了想,没再坚持,
刘小姑坐在以前的闺房里,闷闷不乐的,心想自己是长辈,反而被个小辈抢了风头。
她听见三哥家闹腾,自言自语说,“三哥三嫂又打起来了,真是没完没了。公公婆婆还在呢,专门丢我的脸面呀。这是和我有多大的仇呀!”
她看见大牛拽着何大妹的手儿,神色扭曲,问道:“大牛,干什么,拉拉扯扯的,你又打你媳妇!我三哥家发生什么事了?”
“他家没事,我家有事!她,何大妹,她要跑!专门捡人多的时候跑到三叔娘里闹呢!亲家公公婆婆都在,叫人家看好笑话!”说着,大牛打了何大妹一下,“还嫂子嫂子的,她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刘家人!你这贱人!小老婆养的!”
刘小姑本已垮下的嘴角再次耷拉下来,瞪着何大妹,指着她,气得骂道:“你,你!今天是不是专门来拆我的台!我平时哪点对不起你了!大牛,押她下去,不许出门!
大牛唉了一声,挺着胸脯拖着何大妹离开。
刘小姑中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娘家这样不争气,专门选今天闹,太不给力了。
娘也是,怎么就不能拦着些儿。
刘小姑遥遥地朝杨太阳招了招手,等他过来,嗔道:“还不喊他们回家呢。难道要在我娘家过夜?”
杨太阳新婚男子,见了媳妇心里就痒痒的,嘿嘿一笑,悄声道:“茧子快摘完了。也许就要走了。”
“你们家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竟然跟着新娘子回门!哎,你怎么就不拦一下!”
杨太阳苦着脸道:“拦要拦得住,我是从来拦不了的。只得媳妇发威了。”
刘小姑白了他一眼,“我娘家这么热闹,可不许笑话我!还有你娘他们,谁叫自己跟过来!”
杨太阳腆着脸儿道,“有什么笑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媳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