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关系如何会有这样大的发展?上一次见到也不过几句话的交情,这次怎么会如此不同,以韩孝宗的矜持,一旦热情起来,竟会有这副涎皮赖脸的样子?
王媚又允许其他人靠近他?以春花对王媚的观察,王媚爱慕莫敬贤几乎已到食不知味的地步,她难道就动摇了,另择良木而栖?也真是变化多端了。
或许是人家表姐弟亲近,拉个手逛个街,多正常啊,与你这个外人又有何相干?
可在这个娘亲舅亲表亲一家亲的世界,这又预示着什么?难道是在长辈的默许之下?
春花紧紧盯着王媚婀娜的腰肢,端起来的风度,尽管尽力压抑住,还是没法不对她嫉妒起来。除了穿着打扮,她刘春花和王媚比起来也不差吧,怎么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自己想都想不到的温柔体贴呢?
大明回头看了春花一眼,却是嘴唇动了动,背转过容色鲜亮的脸庞,朝卖桂花的老妇走去。
春花这才看到大明,只是远远的一瞥,那让人如沐春风,眸光楚楚的小样子就印在了人心里。大明真是越来越精致,该增添男子气概了。
王媚走近卖桂花的老妇,闻了闻,看了看,说都要了,让下人给钱。
老妇喜不自禁,今天运气真是好,赶了个早场,做的第一桩生意,就全卖光了。
春花无法让自己继续停在那儿看韩孝宗如何对他人关怀备至,转头就走,余光竟看见他垂头盯着王媚展颜微笑。春花眼中一润,飞快走了。
得福酒楼除了几个吃早点的客人,并没有宾客如云的景象。
春花走到柜台前,看见富贵万年不变拨算盘的老样子,笑道:“伯伯。你早啊!”
富贵抬头,看见是春花,便道:“来得好早!一大早从家里赶来的?如今生意走上正轨,天天都忙,你倒不必跑得勤。”
“我从我外公家过来的。顺便过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随着火锅的热卖,李厨子的身价大涨,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睥睨一切似的。他正闲着没事,听到春花的声音。走过来,神秘地道:“大娘子,你来啦!又有什么好点子。让得福酒楼在饮食界露个大脸?听说连老板知道了得福酒楼的盛况,都写信问太太呢。说不定年底就会给我们每人封一个大红包。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春花忙道:“我有什么功劳。一不能挑,二不能扛的,不过就是出了几个主意,不值得你这样说。像你们这般从早累到黑。辛苦得不得了的人才真正有功能。特别是富贵伯伯,又要看账,又要管理这样的大酒楼,才是真正有功劳的人呢!”
李厨子意味不明地看了富贵一眼。前段时间他说要走,富贵都老神在在的,李厨子还真怕富贵弃已不用。改聘他人。到底是掌握人员的副老板,李厨子终是怕了,他打着哈哈。退回厨房。
富贵看了李厨子一眼,嘴角露出个不屑的笑,跟我斗,除非你是不想干了。
春花道:“伯伯,说起主意。我这里还真有个点子!就是中秋节快到了,可以来个节日大酬宾……”
富贵又拨起算盘。道:“现在连生意都忙不过来,就是有其他点子,我看也用不上。就不用折腾了。酒楼里的伙计们实在也累得很。”
春花看见富贵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有些不乐,但也无可奈何,便道:“伯伯,你这个账错了,四十五钱加八十二钱加九十七钱加一百五十六钱应该等于三百八十四钱,你少拨了一个珠子。”
富贵再拨一遍,发现还真是少拨了个珠子。他吃惊于春花的口算能力,但却被人当面指出错来,心里有些恼怒,便毫不在意地道“你在面前我有些分心,还是却厨房玩吧”,这还是比较客气的说法了。
春花一眼就看出富贵的心思,心想这种死不承认错误,又固执已见的人,以后到底没多大发展前途。她拉着妹妹,进入酒楼的厨房。
厨房里又多了好多个不认识的小二,应该是新请来的。对这一点春花倒不得不承认富贵经验老道,人脉广泛,就小小的仁和镇,能迅速请到忙农事的农人来做活,的确是不容易的。
一个胖胖的大厨子正坐在桌前喝小酒,看见两个不认识的小丫头大摇大摆走进来,呵斥道:“去去去,哪里来的野丫头,回家吃奶去,跑到大厨房来干啥?”
春花眉头一挑,在得福酒楼里,她可是好久都没看见敢任意呵斥她的人了。
旁边有个人在胖大厨耳边说了一句,后者正眼仔细打量着春花,却不再说话了。
几个洗碗的厨娘立即站起来,擦着手,笑道:“大娘子,你来啦!好久不见你来。”
春花理都不理胖厨子,由得他看,和厨娘边说话,边看着厨房里准备的东西。
春月踮起脚要抓桌上的点心吃,李厨子忙替她拿下来,递给她吃。
胖厨子有心在春花面前立威风,他来得福酒楼还没两个月,地头没踩热,虽然名义上是大厨子,但其实厨房里的人并没有几个人听他的。春花的名头不是很响亮?那她就是最好的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