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报:马大宝求见。
老夫人正恨马大宝欺她孤儿寡母,怒骂道:他还有脸来!怒气冲冲的领着杨漠往前院去了。
刚到,就见院子里摆着好几口黒木箱子,马大宝自缚了双手垂头丧气的跪在院子中间。
这是又要玩哪一手?负荆请罪?还没等杨漠开口,就听杨夫人质问道:马大宝,这些年我杨家亏待过你没有?老夫人也是个厉害的人物,只是这些年一心都在杨漠身上,不大理家务。然而余威尤在。
马大宝战战兢兢的应道:没有,没有。
你可知道期满主家私吞财物该当何罪?
轻则流放,重则腰斩。马大宝满头是汗:小人罪该万死,小人对不起杨家。小人昨夜跪在少爷书房前思前想后想了一夜,自觉无地自容。是小人财迷心窍,误入歧途,愧对将军英灵这两万两银子是小人全部的积蓄,也是老爷夫人的恩典,这就便物归原主。小人作下错事,不敢奢求夫人宽恕,这就去自首,来生做牛做马再图报答大恩。说罢咚咚的磕起头来,直到鲜血淋淋。
又哀求道:请夫人多年的情分上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马大宝好歹也伺候杨家怎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真是公事公办未免太没人情味儿,可要是就怎么算了,无论如何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老夫人心中也颇为惆怅。
马大宝见老夫人不开口,绝望的道:不敢难为夫人,小人这就去衙门请罪。说罢起身便走。
杨漠止道:“且慢!”这人倒不是十恶不赦,知错能改也不失为一条汉子。再说,偌大布庄忽然没人打理也不行。自己“初来乍到”正是用人之际,暂且饶他一次。
你本可以趁昨晚夜黑风远走高飞,却来负荆请罪,可见你这人还不算太坏。你跟我父亲征战多年好歹算是自家人,岂能眼看着你自投罗网?算了,只要以后老老实实做事儿,你这个布庄掌柜仍旧做着吧。
马大宝闻言大喜,复有羞愧无地,噗通跪下:少爷仁义,我……我没脸再活下去了。
那你这样一死了之算什么?你的妻儿怎么办?我和娘都不熟悉布庄业务谁来打理布庄?杨漠见马大宝垂头不言,接着说:你做了那么多年的错事,难道不应该做点儿好事将功补过吗?
老夫人暗赞杨漠做的漂亮,补充道:马大宝,即日起你就功补过吧,等少爷有能力打理布庄的时候在再作打算。
马大宝死里逃生,喜极而涕:谢夫人!谢少爷!捣蒜一样的磕头直磕的咚咚响。
一事终了。
那么,现在去见见小荷,了解一下“我”的过去。
到城西农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左右了,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怎么古代的气候比21世纪还暖吗?哦,对了农历5月正是阳历6月份。搁21世纪,6月份可不正是热的时候吗,还是高考的时候。遥想高考那年……满满的回忆……
少爷,这就是小荷的家。
与其他庄户一样,土坯墙,茅草顶。看来这个时代的农民生活的很不容易,封建社会两千年生产力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可叹。
院门敞开着,几只财鸡在墙跟上抓抓挠挠,一片寂静祥和的景象。
魏家的,在家吗?少爷来看小荷姑娘。阿福喊道。
一个老妇人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两手不停的在衣襟上局促的搓着,一脸惊恐。
老妈妈,我来看看小荷,小荷在家吗?杨漠柔声问道。
老妇人忽然噗通一跪,扯着哭腔哀求道:少爷,求您放过我家闺女吧,老婆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求求您了,苍天有好生之德,您就行行好吧!呜呜呜。
庄户人家,鸡犬相闻,老妇人这一哭喊,顿时围来一群农户。对着杨漠指指点点,一脸的鄙夷。不多会儿,叫骂声也响了起来。
杨漠见这情形,心就止不住的往下沉,到底“我之前”做了什么坏事以至于这么招人恨?今儿一定得搞清楚:老妈妈,我生了一场病,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不过我想我一定是做了伤害小荷的事,我很惭愧。说罢拿出小荷的卖身契:老妈妈,这是小荷的卖身契,从今以后她自由了。
魏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折磨自己女儿的恶少,难道真的良心发现学好了?不过震惊还在后面。
杨漠拿出500两银票:老妈妈,这些钱您留着,给小荷寻个好人家,我杨漠对不起她。阿福,我们走吧。
如果拷问事实会对人造成伤害,那么事实就不再重要了。
少爷!
一个个清脆的声音叫住杨漠。
那姑娘温润挺拔,眉目清秀,只是脸色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正是小荷。
小荷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魏老夫人慌手慌脚的将小荷往屋里推。
少爷要把小荷带回去吗?冰冷平淡听不出任何情感。
不,小荷你自由了。我来只是想知道以前都做过什么,因为我失忆了,不管怎么说,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