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怔了怔,望着少女惶恐的眼眸,扬了扬眉,“嗤”了一声,道:“那怎么办?”说着,抓着那被单,摊开,干了的血迹,点染着月白牙的床幔,宛如红梅,艳艳盛开。
谢娴望着那血迹,忽然想流泪,这是一种告别,却是以自己这辈子做梦都想不到方式,寸寸断裂,不可修补,不可追回,永无回头,她本来不是伤春悲秋的人,可是这样的血迹,终于引起的伤怀,颤抖着伸出手,握紧了那床幔……
常青见她这摸样,心里咬牙,道:“跟了我就让你这么难过?”
谢娴闭上眼,不想看他,懒得理他。
“若是你表哥,你是不是就欢欢喜喜?”常青最讨厌她不言不语,恨得把那床幔夺了过来,谁知那缎子不经撕扯,“哗啦”一声断成了两半,把两人吓了一跳。
常青阴着脸望着半截被单,心里把李元又恨了一遍,也不知该恨谁,一把扯过谢娴,捏着她的脸颊,恶狠狠道:”大小姐每一处都被我干过了,还想怎样?再去嫁给你那个表哥?”
谢娴闭目不答。
常青再也不说话,开始扯她的衣服,少女也不挣扎,死尸般木木地承受着,男人终于泄了气,松开道:“你到底想怎样?不一样又如何,娴儿,你都是我的女人了,怎么还……”语气里含着哀求,爱上这个女人,一定是他作孽太多,前世不修,今世宿报。
或许是被哀求触动,少女睁开眼,望着男人,夕阳的光芒映照着那张英俊绝伦的面容,与初见他时的战神下凡不同,少了往日的锐气,多了几份淡淡的哀怨,便宛如一把剑上了封,不再肆无忌惮地锋利,而因为爱,多了几分人世沧桑,想到他对自己种种,心中一软,开口道:“常大人,我们是不同的……”
常青听了这话,脸色越发阴沉。
“但是可以试试。”少女的脸忽然红了。
“怎么试?”常青的心忽然雀跃。
“按照我的法子,若是你赢了,便……愿赌服输!”最后四个字,宛如蚊声,只是还说出来了。
常青眼角跳了跳,问道:“什么法子……”他知道抢她来,会有一番挣扎,甚至都做好了伺候她一辈子的准备,谁知这女人从来不按戏本子来,不过失神了一上午,就又恢复了生机开始算计人,他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看看我们到底能不能……相处。”谢娴抬起头,咬着嘴唇,道:“但是得按我的法子,按照我的法子相处,若是常大人赢了,我便心甘情愿跟着你……”
常青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道:“你不会不让我睡吧?”
谢娴脸色一红,很快一沉,道:“常大人赌不赌?”
“除了不让我睡,我都答应。”常青很快道:“你都是我老婆了,我憋不住。”
“你赌不赌?”谢娴见他说话粗俗,不堪入耳,气得把床前那案几一拍,只听“嘎啦”一声,一条桌腿断了一截,声势浩大,惊天动地。
两人被这声响吓了一跳,望了望那案几。
谢娴也没想到自己如此武功,居然能把桌子拍断了,微微有些尴尬,讷讷道:“按我的法子,便是按我的法子,常大人英雄一世,自然要赢个心甘情愿才好。”
常青哼了一声,道:“激将法吗?”
“算是。”谢娴干脆利落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常青咬着嘴唇,他倒是喜欢她早上的摸样,楚楚可怜,柔弱无力,让他抱着喂饭,依靠他,依赖他,让他更喜欢。
谢娴阴沉着脸,冷然望着他。
“好,我答应。”辛辛苦苦弄到手的宝贝,还不肯听他话,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只当自己再辛苦些,赚她个心甘情愿吧。“不过若是我赢了,你得在床上陪我三天三夜。”男人不甘心地哼了一声。
少女的脸“腾”地红了,无耻,这个人太无耻了,气得把案几一拍,道:“常大人,非礼勿言。”
忽听“哗啦”一声,那案几晃了晃,散作一堆,两人唬了一跳,同时呆望着那散架了的案几,沉默半晌,常青忽然开口道:“好功夫!”
少女心中亦是诧异莫名,望着那案几,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结结巴巴道:“这案几是不是……”
常青不答,俯身把那碎木捡起来,抱做一堆走了出去。
谢娴见他如此,发了半晌呆,站了起来,把那被单扯下,摸了摸上面的血迹,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在无望挣扎,身子都是他的了,还矫情什么呢?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这么下去,这不是自己选择的人生,也不是自己熟悉的生涯,既然继续活下去,总需要一些时辰来消化,来磨合,来面对……
这看不到尽头的未来……
也不知……表哥怎样了?老太太和阿爹若是知道了,肯定很伤心吧……自己……
她忽然不敢想了,站起来想把被子叠起来,只是她大家小姐出身,这些琐屑之事从来都是丫头来做,叠了许久也没叠出栾福的那整洁样子,想到自己这种小事也做不到,又觉得不甘心,散开又叠,叠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