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太太,饶命啊,我是冤枉的……呜呜呜”礼部尚书谢府的正院里传来丫头的惨叫,伴随着棍棒抨击出来的“砰砰”声音,那声音越发惨烈,惊得周围的丫头婆子都低了头。
“老太太……要不就算了。”一位三十多岁的美妇扶着谢母的手,柔声劝道:“好歹也没沾着肃儿的身,也罢了。”
“这么能行?”谢母冷哼一声,道:“打她就是给这府里头的歪心丫头们瞧瞧的,老大媳妇,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心软。”说着,闭上了眼,表示不会听劝。
那美妇乃是当今礼部尚书谢宣谢大人的继妻孙氏,她见谢母劝不得,对二房妯娌隋氏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抬头看了看院子里视刑的丫头婆子们,叹了口气……
乾坤朗朗,朝霞万丈,映照着花团锦绣的谢府宅院,却因为棍棒交加里一个丫头凄厉叫声,泛起了阴森的寒意,院子里的丫头们围成一圈,正战战兢兢间,忽听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十四五岁的绝色少女冲了进来,见那挨打的丫头已经多一口少一口气,跺脚道:“住手!还不给我住手!”正是谢府的二小姐谢灵
打棍的婆子见她如此,只得停下手,抬头望了望屋子里面,低声道了声“二小姐……”。
“你们也认得我是二小姐?”谢灵冷哼一声,眼见心腹丫头月儿裙上已经润满了鲜血,咬了咬嘴唇,快步跑进谢母的正堂,对着谢母含泪道:“老太太,没有这么偏心的……”一语未了,双泪横流,猛地用袖子擦了擦,大喊道:“月儿犯了什么罪,老太太要这样罚?”
谢母见她连基本礼仪都忘记了,脸色阴沉,一言不发,旁边王嬷嬷上前提醒道:“二小姐,这是在老太太房里呢。”
谢灵怔了怔,终于跪下来,道:“老太太,月儿是我的丫头,要死也要死个明白,请问老太太为什么要打她?”
“二小姐,”王嬷嬷接过话头道:“老太太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月儿这丫头不守本分,做了不才之事,说起来污了您的口,您……权当没有这个丫头吧。”
谢灵猛地抬头,道:“不就是污蔑月儿要爬二弟的床?”说着,站了起来,对孙氏冷笑道:“太太,我把那状元郎的亲事让给三妹行了吧?我不嫁了行了吧,为了让自己闺女攀上这亲事,至于这么算计吗?我的好母亲……”
“谢灵!”谢母气得浑身发抖,站了起来,指着谢灵道:“你……你……”
“老太太……”孙氏忙给谢母顺气,眼中含泪道:“都是我的不是了,二小姐她年纪小,不懂事,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老太太千万别气着身子……”
谁知听孙氏这么说,谢灵并不领情,冷哼一声,那绝色的面容出现戾气,指着孙氏咬牙道:“老太太,你不要被这白莲花蒙蔽了,她表面柔……”话音未落,听谢母恨恨道:“来人啊,把二小姐拖回院子,禁足三个月!”
“大小姐……”“大小姐……” 正热闹间,听外面接连二三的声音响起,虽是惯常的传唤语气,却让院中所有人松了口气,只见一名少女带着两个丫头施施然从外面进来,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穿一身紫色的蜀锦缎云罗裙,秀眉凤目,额头一点美人痣,容貌虽不若谢灵那般绝色倾城,却也仙姿佚貌,更妙在气质典雅娴静,让人望而生敬,正是谢府大小姐谢娴。
谢娴抬头望了望趴在长凳上挨打的月儿,又看了看满院子的丫头婆子,一言不发,提起裙子正要进屋,忽地被人抓住了胳膊,见月儿用一只血手拉住谢娴,用尽力气申辩道:“大小姐,我是冤枉的,救我……别让二……”忽然再也说不下去,昏死过去。
谢娴低头望着颓然垂下的手,默然片刻,转身进了谢母的正堂,盈盈下拜道:“谢娴见过老太太,母亲,二太太。”声音平静淡定,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举一动无不符合闺阁礼仪,端淑典雅,大方自然。
“嗯……”谢母见谢娴进来,脸色缓了缓,扶着孙氏的手坐了下来,道:“大丫头来的正好,月儿那丫头犯了事,二丫头正胡闹呢。”
“姐,咱又被那白莲花算计到了!”谢灵见孙氏如此卑鄙,气得也豁出去了,守着众人也毫不顾忌地痛骂。
谢娴瞪了谢灵一眼,呵道:“谁让你就这么跟母亲说话的?”
自从亲生母亲苏氏去世之后,姐妹两个就在府里相依为命,长姐如母,谢灵听姐姐的话比老太太更甚,如今见姐姐真的生气了,嘟着嘴抱怨道:“我再不闹,月儿就没命了,这丫头还是娘给我的……”
“好啦。”谢娴截断谢灵的话,走到谢母跟前缓声道:“老太太,这事我也是刚刚听说的。”说着抬头望着孙氏,叹了口气道:“难为母亲了。”
“看大丫头说的。”孙氏躲闪着谢娴的眼眸,低下了头,拿着帕子擦着眼睛道:“发生这种事情谁也想不到的,我今儿一早大听肃儿院子里那丫头回禀,还不肯信,待见到了真人,才知道……唉……”
谢娴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忽听旁边横出来一个婆子道:“大小姐,月儿勾搭二爷,我们全院子里的丫头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