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袅袅,一座简陋的三间草屋并一个小院子伫立在群山的环抱之中。
房门前不远处有一条小溪,顺着这条小溪一直往东走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是一个很大的池塘。
房屋的主人是一位年过五十的老妇人。
她原本是这山里的一个药农,后来也不知什么缘故,只身一人来到了这大山里头,这一住便是三十个年头。
在房屋的不远处她开垦的有一片土地,上面栽种的是一些当下时节所吃的蔬菜。
由于她本身会些医术,这里离闹市又比较远,因此她的身子还算硬朗。
素白站在院子先是朝着小溪边看了一眼。
一个身穿水绿色衣裙的女子正坐在小溪边戏水,看那样子应该是欢喜的罢。
素白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
“她的病还不见好转吗?”
周大娘将采摘回来的草药一一放在木板架子上晒干。
“从悬崖上掉下来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不错了,若是一直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又何必急着想把她的病治好呢?”
素白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南浔从百丈崖上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或许她就没想过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如今只要她好端端的活着,会不会说话,失去所有的记忆又算得了什么呢?
周大娘望着绿衣女子的背影缓缓说道:“离开世俗的纷纷扰扰,在这里无拘无束,自由自由不正是所有人一生的梦想吗?”
素白淡淡的说道:“或许吧!只要她喜欢就好!”
周大娘扯开嗓子朝着溪边戏水的女子大喊道:“娘子,素姑娘来看你了!”
由于是在空旷的山里,周大娘的声音四下传播开去。
虽说这声音远没了年轻人的婉转,却给人一种家的温暖。
南浔将掌心里捧着的溪水向上一抛,看着四散开去的水珠在阳光的映照下晶莹剔透,很是欢喜。
她待站起身子将裤腿放了下来才笑嘻嘻的转身回去。
她见是素白来了,先是很有礼貌的微微一笑福了礼,才双手交叉相握放在身前。
由于南浔跟着周大娘已经近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因此同周大娘还算熟络,这会子她见有外人来便紧紧的依靠在周大娘的身边,一副警觉的样子盯着素白。
礼貌而带有生分的举措在素白看来,犹如一把锋利的刀落在了她的心头。
自从她得知南浔被一个药农救起之后,便经常隔三差五的来这里探望她。
可是当她同南浔说起那些陈年旧事的时候,她却发现南浔始终都是这个木然的表情。
问及周大娘,她才得知南浔不仅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就连说话都不会了,至于她的听觉,那也要别人说大声她才能依稀听见。
素白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凉。
素白努力的使波澜起伏的心平静下来。
“这里虽说依山傍水是个不错的世外桃源,可毕竟这里离闹市远了些,我今天特意帮你们带了一些生活用品!”
周大娘笑道:“上次你带来的那些都还没用呢,这次又这么破费,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素白笑了笑。
“您把南浔照顾的这么好,该是我谢谢您才是!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就不要客气了!”
素白抬头见南浔傻愣愣的站在那只是对着她笑。
她不觉有些心酸,她连忙转过身子硬是将眼眶里温热的眼泪给逼退了回去,然后装作要去拿那些带来的东西。
周岚这才注意到素白这回来竟还乘了马车前来,她不由得问道:“你这是……”
“今日前来一来是送些东西给你们,二来是家父派了人来接我回去,只怕往后我便不能时常来这里了!今日也算是辞别,周大娘,浔妹妹往后就托付给您照顾了,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倘若有机会再回来,我一定再亲自登门拜谢。”
素白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时不时的盯着南浔看,试图从南浔的表情里找到一点的蛛丝马迹,可结果却让她很是失望。
在南浔那空洞的眼神里,她只看到一脸的迷茫和无助。
素白始终都不愿意相信南浔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浔,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还朋友素白啊!”
素白见南浔一脸的木然,仍旧不死心的说道:“南浔,不管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不管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素白说着目光紧紧的盯着南浔的表情,这一条消息是她最后一丝希望了。
若是南浔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唤醒她所有的记忆。
“南府的老太太在半个月前没了!”
素白的希望落了空,南浔始终都是木着一张脸。
那张脸上始终都是笑颜如花。
素白连连后退,虽说有些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