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只顾着赶路,倒是忘了你现在的身子不如往日了。”到寝宫里头,君少扬脸上冷漠的面具再挂不住,从桌上的茶壶中倒出一杯温茶,双手捧着到她面前。
“也没太碍事。”西门涟勉力一笑,皱了皱眉:“只是有些头晕。”
“喝点茶,早点休息。”君少扬将水喂到她唇边,心中颇为自责,要是能早一点注意到她的脸色,方才他就不会驾马驾那么快了。
西门涟‘嗯’一声,就着盏口,小口小口吞咽了几口后,面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我带你去洗漱?”见状,君少扬的沉重的心总算是松了一点。
“嗯。”说实话,她自己的话,实在没了力气。
半刻钟后,温泉池中。
西门涟趴在壁沿,君少扬捏着一块温玉为她推着身上的穴道:“这次回来,就别走了。”
老看不到她,他很难安心。
训练护卫什么的,那是未来他儿子的事,凭什么摊她头上,让她吃苦受累的?
“这次回来,也没打算走了。”西门涟舒适得眯起了眸子,轻吸了一口气道:“该教的,我都教得差不多了。里面最好的苗子,我这次带回来了。”
“周淼?”君少扬的手一顿。
“很谨慎、也很谦虚,且聪明。”对于自己看好的弟子,西门涟并不吝啬赞美。
“先把她送到你师傅身边一阵子吧!”君少扬建议道。
“为什么?”西门涟疑惑地回头看他。
君少扬当然不肯说是好难得她回来了儿子没回来,他不用跟儿子抢她,现在却要跟一个女孩儿抢人的残酷真相。
他略微思索,便道:“现在你师傅和你祖师爷他们住在一起,不是也闲着被虐么。找个人过去,正好是分散几个老爷子的注意力。如果周淼真的如你所说一般,你师傅定会十分感激你的。”
一席话,说得真是大义凛然。
“他们的生活很无趣,确实需要人陪在他们身边。”西门涟一时没往别的地儿想,觉得他这个提议还是蛮不错的。
君少扬一见有戏,立即再接再厉:“而且能得几个老爷子的教导,就算不多,仅仅是些皮毛都够周淼一辈子用了。这样一来,也等于是为萌宝找了个好的下属。”
‘萌宝’两个字他是咬着发音的!
为什么?
因为熊孩子什么的本来就是一种特别让人头疼的物种,当这个物种还聪明得跟妖孽成精似的不说还两面三刀的话,简直会让人崩溃!
他永远记得那一次,君萌宝撒娇让他帮忙摘桃花,说是要做桃花酿。那还是他们父子二人第一次见面,他对这个酷似自己和西门涟组合版的儿子是怎么看怎么满意,对他提出的要求是一口就答应了。
然后,君萌宝选了一棵树,告诉他说是桃花要手摘的整朵的才好看。他想也没想就去爬树了,喜滋滋的为君萌宝摘花,然后这君萌宝就跑了。
当时他也没太在意,一心摘着花儿,直到——“母后您看,父皇也太幼稚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大白似的喜欢爬树呀?还有您看桃花开在枝头多美呀,就这么被父皇给毁了。”
望着一脸心疼的君萌宝,君少扬差点没从桃树上栽下来!
这刚才明明就是这熊孩子说要他帮摘桃花的,明明就是这熊孩子!
颠倒事实,混淆黑白,你敢不敢再坏一点?
君少扬还来不及咆哮出声,便是看到熊孩子仰起纯真的小脸,对着西门涟道:“母后,父皇毁了花很是可惜。可是既然已经是毁了,那萌宝便将花儿都做成桃花液,给母后保养皮肤,让母后永远美美的。”
那真挚的眼神、那恳切的言语、那乖巧得披了羊皮的大尾巴狼的模样……君少扬心里那时候真像是是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然后,他悲催地从树上摔下来了。
然后,熊孩子蹲在他身边,用十二分怜悯的口气道:“父皇,大白从来不会跌倒的。”
谁家儿子会把自己老子跟自己养的宠物对比的?
他家的!
……从那天后,父子二人陷入在西门涟面前是模范父子,背后是冤家对头的局面,二人斗智斗勇,计谋百出,然后谁都不想再见到谁。
他语气里的愤懑,西门涟就是想忽略都难,微微一笑,也不多语。
他们父子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
“我泡得差不多了,你呢?”她问他。
“我抱你上岸。”君少扬缓和了情绪,将玉放下,抱着她站起来,披裳走回寝宫。
这一夜,二人都睡得相当安稳。
可是他们安稳了,却有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
一个月后的冬天,三军会战于硐石山时,封国的将士在开打的时候忽对盟友国大乾兵戈相向!
此战,大乾三万大军尽被歼灭于此。
硐山战役结束后,封国的兵马大元帅向北越递交了投降书,表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