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四首不注意把她母亲拉到了门外,我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进她蓝色粗布工厂制服的口袋里:“阿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一定收下”
四首母亲推着说:“闺女,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你对阿四的好阿姨都看在眼里呢,真的很谢谢你能来看她,你的心意我领了,但钱我不能要”
我说:“阿姨,以后她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求您了,您收下吧,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好说歹说,她妈终于把钱收下,我说:“阿姨,万一她有什么事,您一定要打电话通知我”
她用枯老的手抹了把眼泪说:“孩子,你放心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可一直到最后,我也没有送四首最后一程,她的号码在她回去后的第二天就停机了。
有天夜里,我突然心口跳的很厉害,睡到一半我猛地坐了起来,脑海里全是四首鲜活的样子,她夹着香烟跟我说这说那的,还说这辈子一定要生个闺女,这些画面太真实了,真实到我至今无法接受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的这个事实。
过了几天,我接到一个外地的电话,是四首母亲打来的,她说,四首走了,丧事办的简单,就没有再麻烦我跑一趟了。
挂了电话,我的心仿佛悬在了半空中,很久很久都下不来,我陡然意识到,生命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无论生前做了多少丰功伟绩,活的多么精彩,只要死亡之门一打开。就什么都没了。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想起四首,我都会忍不住地哭上好一会,我依旧记得第一次看见她时的情景,彼时的她留着长及腰的卷发,妩媚性.感,举手投足间就勾了男人的魂魄。她的眼神充满了魅惑,她扭着细腰站在光柱之下。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她的。
四首走了,我没有继续留在天宫,陆续换了好些场子,可没了四首的关照。我经常吃亏,别的妈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什么烂房都带我进,喝多被揩油是常事,所以每个场子我做不了多久就撤了。
无意中我想起了周鹏,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我说,想加入他的公司。
他说,行啊。第二天下午,他就给我发了一单。
我穿着紫色的半透明纱裙坐在茶楼的包厢里等人,男人进门时说了句:“你是豆豆吧?”
我赶紧站起来伸出手说:“您好。我是豆豆,周总让我过来的”
男人上下打量了我表情平淡地招呼我坐下,他说这个茶楼是他开的,并告诉我在这里无需拘束。
周鹏在电话里跟我说这个人是海城茶楼业的大鳄,据说海城最早的一家茶楼就是他开的,发展到现在。他在海城开了二十多家茶楼和咖啡店,相当的有钱。只是性格有些孤傲。
周鹏之所以跟我介绍的这么详细,我初步估计是提前给我打个预防针,以免我因为言语不和得罪了他的客户。
毕竟我是第一次接他的单,他还摸不清我的套路和脾气。
男人跟周鹏说的差不多,话不多,但一出口不是说自己的成功之路,就是说一些大道理,听得我百般无聊,却又只能装的很有兴趣。
他问我家是哪里人,我说杨城,他冷哼了一下说:“噢,我知道,前几年去过,那边的路修的很差,而且城市卫生也不好,绿化也少”
如果我和他换一个对等的关系,我一定会说:“那只能说明你去的是杨城的郊区或是农村”
没有人喜欢听别人抨击自己家乡的话,而且实际上杨城也不是他说的那样。
可我的愤怒和对这个人的厌恶没有办法表露出来,只能在臆想中撕他的嘴,扣他的眼来解解气。
在茶楼用过餐后,他带我离开去了宾馆,随后我们发生了关系,事后他给了我5000块说:“行了,你回去吧”像在打发一个乞丐,拿了前后我迅速地穿上衣服走了,连声“再见”也没有跟他说,因为我根本再也不想看见他,从头至尾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我给周鹏打电话说了情况,他说,他介绍的生意大部分都是速战速决,很少拖泥带水。
就这样,我成了周鹏手下的人,当然,他手底下像我这样的女孩还有很多,她们大多比我年轻,有的只有十八九岁,皮肤水嫩模样俊俏,而且都很会打扮,化起妆来美的跟韩国明星一样。
对女人来说,年轻几岁就是不一样,她们的皮肤细致光滑而且紧绷,而岁月在我的脸上无情地留下了痕迹,细纹,法令纹,逐渐下垂的面颊使我意识到了“老”这个字,跟她们一比,我觉得自己像一个频临落伍的老女人。
意识到这个问题时,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危机感,钱还没有挣够,怎么这么快就老了呢。
周鹏看我一直闷闷不乐,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说,我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丑,越来越没有自信。
他呵呵一笑说:“现在微整很流行,我可以介绍你去一家医院,费用便宜,出来后你会很满意自己的脸”
“真的?”我犹疑地问道,虽然自己曾在娱乐新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