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跳墙是莫菲喜爱的菜色之一,她做喜鹊几年了,家常美味吃得多,却少沾珍馐佳肴,在跨桥村时陈晟睿送的十二道菜色也到底材料有限,只是做法精致,哪能比得了京城有名的太白楼,样样食材都是上等而珍贵。此番吃起,竟有些暗自唏嘘。
饭后,定国候夫人在陈晟睿与祝宝送莫菲时,便寻来了欧阳天与欧阳地细细过问了莫非的情况。府中来了个剑法高超的年轻女子,她这个做娘的岂能不过问。之前在演武场时,定国候一脸色迷相,她实在不便多说什么。
欧阳天与欧阳地自然是有问必答。心经的书法者、剑术高超、传功法与剑法、暗中给服洗伐丹并不相告,以及家室背景等等,更是毫不遮掩地透露了陈晟睿对莫菲的情感。只是没说孝剑是莫菲所铸,在跨桥村时对外一直是说永明在铸,并且莫菲说过,以后不会铸剑了。也没有提及她与菊花的姐妹关系,他们两人可不想扯上祝家与候府的是非。
定国候夫人经商有道,见多识广,也听得啧啧称奇又震惊,暗道:“原来这对人儿早就私定终身了。”想着陈晟睿性情与身体的惊人变化,只感慨着姻缘前定;又想到无缘的仙儿,不由幽幽叹气;再想到定国候的风流毛病,不由蹙眉。
此事须得马上订下,不然非出丑不可,睿儿当时也蒙了眼,哪知他爹看那姑娘的眼神。
定国候府自第一代老国公爷去了后,三代后才在睿儿身上有了些许风范,至少睿儿的字在京城颇有名气,现在又勤奋练剑打算考武状元。王姑娘的功夫那么漂亮,据欧阳天说一年后。无女子可及,五年后,当朝能胜她之人,怕不出一只手。这话她毫不怀疑,今日场上几招几式就可见一斑,镇国将军的长女也没有她的身手。想那镇国将军的长女,儿女都有好几个了。出行依旧剑不离身。肆意张扬。年年狩猎,她都能在一群武将当中抢到不错的名次,与文武双全但与世无争的平安候是夫妻恩爱。羡煞旁人。
定国候夫人所想与祝宝当初所猜半点不差。她之前不是没考虑结个武将的亲家,但绝不可能。如今最心仪的仙儿又无奈与三皇子订了亲,纵是捐了银保了爵,也是心中愁惨。可背景简单的王姑娘平空出现。与睿儿是天作之合,成亲更是顺理成章。如此。定国候府才算真正名至实归为武将之后。睿儿高中武状元后,挑个机会立个不痛不痒的军功,她再使些银子,就可把定国公的爵位拿回来!
定国候夫人隐隐激动起来。
陈晟睿回府后。就直奔演武场,他上午已尝到蒙眼练剑的妙处。却见欧阳天与欧阳地也蒙着眼在演武场上练着,便马上兴奋地加入其中。祝宝则老老实实,躲得远远的练着功法。
直到太阳西沉。几人饥肠辘辘,才扯了丝帕停了手,相视而笑。欧阳天把定国候夫人的问话说了。
陈晟睿笑道:“应该让我娘知道了,之前是因为凤小姐,怕我娘心中不爽,迁怒于她。现在凤小姐已订亲这么久,也当我与她的事过明路的时机了。”
晚餐前,定国候回了府。待要用餐时,定国候夫人笑脸盈盈地嗔怪道:“睿儿你也是,如此粗心!要我不问,竟不知那王姑娘对你有情又有恩,如今王家举家来了京城,王姑娘的兄长又才做了官,我当去府上道谢与贺喜才是。定国候府是什么人家,没得让王家觉得我们不知恩懂礼。”
“娘说的是,是儿子粗心了,”陈晟睿笑道,但又提醒着,“不过娘,王姑娘的娘亲并不清楚一些事,只知道王姑娘指点我剑法。”
“放心,为娘知道怎么做,王姑娘为你所做良多,连失传的洗伐丹都给你服用,洗经伐髓百年难出一二人,这样的天大的情义岂能辜负!你们的亲事也得提上议程,不能让人家姑娘心中没底。”定国候夫人自信而温柔地说道。
定国候大惊,中年俊脸上挂不住地泛红。
定国候夫人看了看他一眼,心中发笑。
“我自然是非她不娶,却不是因为她对我暗中相助。”陈晟睿有点不高兴。
定国候夫人笑着点头说是。她明白。对于高门来说,婚嫁都是利益结合。然而,她也曾有过少女情怀,梦想着嫁得如意郎君,有着干净纯粹的感情,而非如今这般,守着个风流夫君,麻木地面对后院诸多年轻貌美的小妾,只要不过份蹦跶争宠,都已懒得打压了。
陈晟睿不同。他是她的儿,她永远疼爱并理解他。那个王姑娘显然是得了他的心。她突然有点莫明悲伤,但又自嘲而笑。无论如何,他也是她的儿。
“而且,我要考武状元,再立下军功求赐东珠为聘。”陈晟睿又道。
定国候便瞪大了眼睛说道:“我儿糊涂,考上了还得立军功,那得等多久。万一今年考不上,还得三年呢。你等得,王姑娘早岂能等得!”想着上午时分,眼睛蒙着丝帕在空中飘舞的身姿,如此仙姿的女子才当得上他定国候的儿媳!岂能由着傻睿儿错过。
“爹,我今年会考上的。”陈晟睿说得很慢,语气坚定。
“我不会让她久等的。”他又强调。
定国候夫人含着笑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