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晟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祝宝伺候了他洗漱。
一场出乎意料的大雨却倾盆而降。地上的泥初时还被雨水带出腾腾热气,不多时,天地间就清凉起来。
这是一场好雨。不管对人,还是对庄稼。
陈晟睿在雨声中,心情极好,他要去王家二房找臭丫头,要告诉她,他为她的字而来,她是他前世的至交,他不是买她的字,他是要她的字,他们之间不谈买卖,他从京城来时带了许多银票,那些是为她而准备的。
他在大雨中步行而去,祝宝跟在一边,高高地为他撑着一把大油伞。
泥水把陈晟睿的衣袍溅得星星点点,但他浑然不计较。
莫菲与凤小姐被大雨从山上赶回来,淋得一身湿,吃货窝在莫菲怀里,被雨淋得很不高兴。一入屋就跳下来,抖着身上的雨水,然后又蹦到一张椅子上,细细的舔着自己毛。
凤小姐新奇地咯咯笑着,说道:“淋雨的感觉真好?”
莫菲也笑:“快换衣裳,湿淋淋的。”
“不急,不急,”凤小姐娇声说道,“我们再去淋会雨,反正都湿了。”
赵氏看着凤小姐娇憨模样,心疼得不得了,忙道:“仙儿姑娘,看着雨下来,我就与她外婆烧了热水呢,还是去洗洗头洗洗澡吧。可别病了,你的身体可不像喜鹊啊。我让弘华来拎水可好?喜鹊也得洗澡,你们都要洗。”
凤小姐嘻嘻笑着:“这天气,哪能病呢,不过是得洗洗了。谢谢婶婶,梅儿,来帮我洗头,然后再帮喜鹊洗头。”
梅儿笑着应是。
陈晟睿就是这个时候进门的。
白茫茫的雨让了他的浅色的身影在深色的大油纸伞下模糊不清。
“你好王家婶婶,我前来是为再求王姑娘的字。”他礼貌地对赵氏说道。
赵氏忙请了他入厅。叫来永亮陪着。
莫菲与凤小姐只得擦了头发,重新又梳理过,随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才入厅。
陈晟睿正在与永亮聊天聊得火热。看到莫菲,竟有些说不出的拘谨。
永亮笑道:“喜鹊,陈公子说咱们的剑好。想再订多一把剑,贡给他太爷爷。”
凤小姐一双凤目看过去。
陈晟睿衣袍角下有些许泥点,这让他的谪仙模样接了地气儿。说:“太爷爷喜欢剑,也算是我的孝心。”
凤小姐没出声挖苦。
莫菲修体结束,看一切都是美好。尤其是凤小姐的到来,她开始相信,凤小姐就是小师妹入梦。她有这么多的亲人,还有奶奶及大房那些让人头痛的亲人,还有小师妹。这一切或都是为了助她得悟。她感激不尽。
她明白,陈晟睿已知铸剑者是她,便不再遮掩,递去笑容:“还是一百两。三天取剑。”
“王姑娘,一万两,九九八十一天取剑。”
永亮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莫菲沉吟道:“若是这样。得需上好材料,现下材料经不住八十一天的锻造。”
“王姑娘,材料我提供,但得等些时日,我让欧阳地去京城取。”
“也好。不过陈公子怎么知道九九八十一天,永亮你是不是在陈公子面前乱嚼舌根了?”莫菲笑问。
“没有。”永亮慌忙说,“真的没有……我去铺子帮忙了。魁哥也在呢。”
便匆匆撑开屋檐下的雨伞走了。
陈晟睿又道:“王姑娘,我来。不止是为剑,是想再求字。”
“知道的,你进屋就说了。”莫菲笑道,“想要什么字?”
“将进酒。”
“不会。”
“我念,你写。”凤小姐说道。
“嗯,好的。”莫菲冲凤小姐一笑。
陈晟睿心中被凤小姐气得一个倒仰,只好又道:“王姑娘,可否用上好纸与墨,我已带来。”
“怎么不带笔呢,家里的笔不好用。”莫菲笑问。
“带了,文房四宝全带了,王姑娘,”祝宝忙笑道,“只是少爷怕不太合适,才没说出来。”
凤小姐突然冷淡地说道:“银票带了吗?”
陈晟睿只觉得凤小姐就是个搅屎棍,他多想对莫菲说,我来此地是为了寻你。但他终是说:“带了。”
莫菲笑道:“陈公子,我送你,上次对联说送你,你付了银子,这是我谢你的,还有欧阳天。”
陈晟睿听得分明。谢他,是谢他没说出铸剑者是何人,还有没说出她身怀武艺。但他宁愿不要此谢。
凤小姐催道:“喜鹊,赶紧去书房写吧。”
“有书房那便最好不过了,”祝宝暖着场笑道,又拍拍身后的油纸卷,“我正好可以伺候文房四宝,全在这里……”
几人去了黑娃的书房。雨已经小了。
祝宝麻利地把油纸卷打开,一样样把东西小心端正放到书案上,又拿了书案上研墨的茶水杯,换上干净的清水,再滴了一些到砚台中。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