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十五,清秀健康,他二十三岁,气宇轩昴,会写一手漂亮的字。但是,他有亲弟,怎么又是堂弟去帮他交活接活呢。还有,他们两家闹事……
陈晟睿虽然在京城出名的贪玩好耍,但至少他不笨,之前在二房的院中不是没有听到对骂的内容,听到一句关于王永光请来假道士的说法。不过只要一想到那个黄脸红衣绿裤的丫头,就觉得其中必有误会。
他也不会相问,这涉及到人家的家中隐私,相问便是无礼。况且家长里短的是非清官也难断,看着村长的脸色就知道。他并不关心这些事情,他只想知道王永光是不是那个写心经的人。
陈晟睿看着王家二房紧闭的院门,沉默不语,他有点迟疑,其实他很想上前去相问那个王永亮,是不是曾经帮王永光接活送活到四方书店。
他再看一眼王永辉,这个长得周正,却无气无势又无场的人就是他的亲弟弟,是他吗?
他又看了看周围的那些身上散发着膻气的村汉与村妇,想了想便礼貌地向乔氏说道:“王家奶奶,那我们便上门打扰一会?”
最直接的方法,等到王永光来后,自然就知道是不是他了。
乔氏笑开了颜,说道:“小公子,今天是让你见笑了,唉,要说我们王家大房二房的那些事啊,真是说来话长,原本关系好着呢,只是那个喜鹊丫头不懂事,她太心狠手辣,总是仗着力气大打姐姐,还打过大伯娘,就是光儿他娘,这太不孝了啊,我二儿媳又是没主意的,宠她宠得没边了。要不是她成天胡闹,我们两房哪能这样,唉,算了。家丑,惹得公子笑话……”
乔氏说着说着,笑脸就换成了伤感。把握机会的本能让乔氏瞬间变得相当聪明。
不止是乔氏,还有刘氏,甚至于王永辉这个永远因兄长的光彩而被长期忽略的人,本能地察觉这个公子身上怀带着他们想像不到的好运气。
他们表现出来的神情是真诚的,乔氏的伤感也很真诚。
村长闻言不好说什么,说到底,喜鹊这丫头喜欢打人的确不好,反正他们爱怎么说都行。他可什么也没说。
这个贵公子要找的人很明显是王永光,本来大房的王永光就是个聪明又精明的,被贵公子视其为神交之友,他傻子才会说些不应该说的话呢。这不是上赶着去得罪贵人吗?
现在重大的事不是处理两房的纷争,贵公子都不提这事了。重要的是贵公子找人的事。
陈晟睿和欧阳天坐在王家大房的厅堂,身边站着祝宝。
村长自然是陪同着,王老头与王金也被叫了回来。乔氏含着笑,刘氏喜不自禁,菊花站在一边低头满面羞红。
欧阳地架着双马豪华大车与王永辉去镇上接王永光去了。
很快,陈晟睿就听明白这个可能是他前世至交的王永光的情况。
一个没进过学堂的人,是他的婶婶教会他识字。没有科考之心,十七岁寻到了镇上米铺做伙计,因为一手好字与好算术,很快就坐到了二掌柜之位。
乔氏与刘氏很默契地半句不提大房与二房的矛盾,也不再提及喜鹊之事。
此时,陈晟睿内里正极度混乱又复杂。他本以为王家大房中会有不少字。能让他体会更多的感慨与惊喜,但是,他失望了,这个可能是他至交的王永光,竟没有在家中留上只言片语的字画。
一个能写出那手字的人。竟然不爱写字?
此时,乔氏与刘氏的目光紧紧的粘在陈晟睿的身上,他的衣裳,他的腰带,他的发冠,他手中的纸扇,还有他的脸……
她们暗想,这个陈公子啊,端的富贵,光儿竟然是他的神交之友,这是老天降福啊!
屋里所有人都怀着好奇心、并充满着绮丽想像,小心询问着他与王永光神交的过程。
这让陈晟睿相当不适,面露愠色而不答。
对于他来说,这样的询问,实在太过份了!
心中的惺惺相惜与隐私,岂能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那是多么廉价而可笑。况且还没能确定就是王永光呢。虽然他们都认定了是王永光,但是他不知道为何,只觉得不可能是他。
祝宝看着主子的脸色,聪明地扯开话题,说着从京城而来的路上的趣事,又说着京城的一些奇人轶事,很快让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陈晟睿右手的扇子一下又一下的轻拍左手手心,陷入了沉思。不管是不是王永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离那个前世的至交已近在咫尺。
不为什么,他就是这样感觉的。
那么他们将要如何相认?他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后,只有一种场景让他觉得特别适合与贴切,就是院中饮酒,放声而歌,然后趁着醉意,他月下舞剑,他桌上狂草,然后他会对他说:x兄,可愿与我入京,我愿助你……
当马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时,陈晟睿悠然端起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他竟说不出的镇定与平静。
王永光大步随着欧阳地和王永辉入了院中。
在铺子里,王永辉两句话下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