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想好了年后开学跟随韩老先生去国立医院?目前西医比钟意要吃香多了!”
阿珏学校里已经放假了,他们护理医学这一系的学生基础理论只需要一学期,接下来却有三年的时间都是实践时期,原本这些话应该是由澹台光耀来问的,只是他如今和一些人一起修订立法,忙得不可开交。
澹台致因为上次她跟到了偏厅的事情跟她闹别扭,至今都没有理会她,阿珏要解释却无从解释,当时她确实是担心陈定邦说错了话所以跟过去的,虽然不是她哥哥以为的紧张心上人,但却实实在在的紧张这个人,哎,说到后来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了!
听见三哥的问话,阿珏翻书的动作一顿,然后头也不抬的说:“选择了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哪怕是再苦再累我也走完!”见自家哥哥皱眉似乎有不赞同,她暗暗叫遭,赶紧补充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在山上跟嬷嬷学了那么多年,我肯定比别人抢,所以怎么可能吃苦呢!”
“哎,虽然我是一介武夫,念的书没有大哥二哥那么多,但是做大夫的不易我还是知道的,”
阿珏诧异,什么时候一想粗放豪迈的三哥竟然会叹气了?
“没良心的坏丫头!你要不是我妹妹我才懒得操心呢!”他没好奇的弹了一下阿珏的脑门。
“中医的地位一向都不高,哪怕是像以前宫里的御医,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面前都不敢怠慢,更不用说那些民间的大夫了!大家都说下九流下九流,岂不知我们生病了看的大夫就是属于下九流的行列!”
“除了宫里的御医。外间那些像什么宝芝堂,济慈庵,他们坐馆的大夫有的更是声明不接权贵之家,我当年之所以请不来大夫救娘,就是因为他们一听是澹台家都不愿意来了,那会父亲得罪了刘都督,他们都怕惹麻烦上身。拖来拖去。五六年时间娘亲就送命了!”
阿珏不知道原来哥哥不待见那些作答复的还有这个原因,她直说:“也不是所有人都见死不救的!”
“我当然知道他们有的确实是悬壶济世的好大夫,但这种好大夫太少了!后来我跟了七少一起在军营里。见多了人情世故也就明白他们的考虑了,他们无权无势,人家要出气,大概不敢拿别人怎样。但捏死他们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澹台放,叫你来跟妹妹聊聊天。谈谈心,你就是这样谈的?还没开始行动就先叫她打退堂鼓?这可不是澹台家的作风!”
澹台致原本在门外听得好好地,后来就越听越不对味,有些气恼的出来训斥不懂事的弟弟。进来却发现兄妹俩一脸笑意的看着他,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僵硬了一下。精致的脸上有些不自在,哼了一声。若无其事的说:“雕虫小技!”还想把他诓出来,虽然他真的没沉住气!
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妹妹亲手倒的茶:“也别听你哥哥说的那么严重的,我听人说最近委员会正讨论在各个大学设立专门中医学院这一方案,如果可行的话,以后中医就不会这样不受重视地位低下了!那些大夫能重新坐堂诊断,中医也算后继有人了!”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阿珏自然高兴,可是还不待她说谢谢,就听他大哥补充道:“你也别高兴太早,西医早在前朝覆灭前就进入华夏了,认真追溯起来比这还要救援,举办中医学院,必然会损害到一些人的利益,一直到现在‘废止中医’的呼声都没断过!”
澹台放黑着脸看向自家大哥,先苦后甜还能感觉到甜,先甜后苦的对着自家妹妹真的好吗?他牛脾气上来拽着自家大哥就出去了!任凭阿珏和澹台致怎么都阻止不了!
阿珏到后来哑然失笑,她生在医学世家,怎能不明白世人如何看待大夫这个职业,现在知道是一回事,被至亲之人关心着又是另一回事了,去净房里洗手的时候,阿珏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那个眉眼间都带着柔和的姑娘,不仅怔住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不是一脸冷漠事不关己的看着别人的?
七少这几天很忙很忙!但在别人看来他根本就是疯魔了!
“主子,褚小姐身体不好,你要是把她说给路少爷,过不了几天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景小姐娇娇弱弱,一句话能哭三回,简直就是鬼见愁,路少爷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祸害人家?”
陈定邦幽幽的抬头:“他娘都去抢我的心上人了!你说我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怨?”
周坦将牙齿咬得咯吱响,又听陈定邦说:“为什么你对城里的姑娘这么熟悉的?你不做媒婆真是冰人界的损失!”周坦气的青筋暴露,心想我这么挑来捡去都是为了谁?
再次让自己冷静下来,忍着气拿起一张照片说:“这个姑娘就更不行了!比路少爷大三岁,家里父兄都是武夫,我想想似乎她大哥还是西郊大营出来的!说是有个妹子很凶残,连自家亲爹的姨太太要是不听话了,都打的皮开肉绽的,一顿饭能吃一盆面!长的,噢,据说长的跟容无双蛮像的!两人还是好朋友!”
“好!那就这个了!”陈定邦越听越满意,很认真的跟周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