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珏对于现在这种情形一点都不理解,明明她就是来打个酱油,主要还是三哥来解救七少的,怎么最后成了他们澹台家仅仅送了一食盒的月饼,回去的时候竟然收到了各式礼物礼物一大车,外加七少一只?
她明明告诉过王夫人和那个莲叶,这种鞭伤还是静养为主,忌挪动,那么现在这个死皮赖脸硬是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澹台家,还非要跟她挤一辆车的是谁?
都已经明示暗示了一通,今天中秋节,还是在家里过节的好,毕竟团圆嘛!谁知道他竟然连王夫人都喊上了,最奇怪的是王夫人竟然同意在大节下,跟他们去澹台家!
不料一伙人中途就碰见了大都督,他信步走在前面,身边还跟着几个人,最明显的当属偎依在大都督身边的李姨太太了,阿珏和这个女人打过交道,见她有些神色不愉,暗自警惕起来,就怕她又找茬。
等到李姨太太走到近前时,看见他们一伙人,尤其是王夫人,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不由得娇声说道:“姐姐怎么这个时候准备出门?今个可是中秋佳节呢!”说完还看了一眼大都督。
周如楠捅了捅阿珏的胳膊,朝李姨太太的方向撇嘴,阿珏却看向了七少,他的父亲陪在一个小妾身边,还把他打成这副连走路都困难的模样,七少得多心情糟糕,难怪大节下的去她家,要是换了她,哪怕为了自己母亲,也想要眼不见心不烦吧!
李淑柔本想这么说几句,给王夫人上些眼药的,却见大都督一直皱着眉看王夫人。而王夫人表情淡淡的,只向大都督点了个头就没有再说一句话,见状。李淑柔心里更是暗恨。
阿珏第一次见大都督,他和七少除了眼睛以外几乎没有相似的地方。阿珏看了看秀美婉约的王夫人,再回头看看七少,发现七少竟然也不像王夫人。
大都督倒是长得其貌不扬,如果不是那一身经年积压下不怒自威的气势,和街上看见的普通老头并没有什么区别。
大概是因为他年轻时常年打仗,在外风吹日晒的,整个人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老一些,和自家父亲的儒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却没想到大都督竟然和她说话了!
“你就是澹台光耀的小女儿?”陈光勋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面对他也不卑不亢的小姑娘。
上过战场、见了血的人。如果他不掩饰身上的戾气时,普通人很难招架的住,不然也不会有“当场吓的尿裤子”这种说法,不知道是不是阿珏多心,她隐隐感到大都督身上威压很重。
澹台放平日里和大都督相处的简直比七少这个亲儿子还像父子俩,正搀扶着七少往外走,就见大都督跟自家妹妹说话,只是竟然情绪外漏了!他还没来得及过去,就见七少跟发怒的狮子一样,不顾身上有伤。使劲推开他,疾步走到阿珏跟前一把将她拽到身后。
“大都督好威风,怎么?刚刚打完自家儿子。这会又拿小姑娘开刀了!”如果说仅仅自己,七少还能收敛一下的话,那么涉及到他所关心的人和事,尤其光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碰见了心爱的姑娘,却被自己父亲这样盘问,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这时候阿珏倒是开口了。
不料大都督根本就没看七少,只一个劲的看着阿珏。
“是!小女澹台珏见过大都督!”阿珏从七少身后出来波澜不惊的答道,并且站开了几步,有意无意的与七少拉开距离。七少脸色立即变的很臭,。
陈大都督见此不免一愣。他是粗人,直接失笑的骂道:“陈定邦!老陈呀的脸都叫你丢光光了。日弄了半天,人家女娃哈不稀罕跟你!”仿佛憋了一中午的气终于撒出来了,陈光勋顿时感到心情舒畅了很多。
阿珏听到此处,不禁红着脸说了句:“我先走了!”就拉着周如楠疾步往外走。对七少父子俩总算有了新的认识,真的是父子俩,说话一样的直白叫人无语!
她哪里能明白,像大都督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说话根本不需要什么顾忌,只要按着自己心里的意思来就好了,怎么高兴怎么做,别人不情愿又能怎样?
七少见阿珏都离开了,自然也没有继续对着父亲的必要,只是周坦却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呀!伤口又裂开了!”众人望去果然见七少背部的衣服又染红了。
阿珏没走远,听到周坦说伤口裂开,心里就是一沉,抬脚就往回跑。
“我说了伤口不严重,不是让你这样剧烈运动的,你浪费了我的一番努力不说!一会还要再受一次疼!”阿珏很后悔,她就应该在刚刚七少跑过来的时候按住他的,这会只能是伤上加伤了,糟蹋一个大夫的劳动成果简直罪大恶极!
她这会厉声呵斥七少,整个人都像是一把出鞘的剑一样咄咄逼人,全然忘记了自己作为一名大夫这样警告病人是没错,但这是都督府!她吼的人是陈家七少!
连大都督也被这百年难得一见的一幕震住了,旁边几个陈家的佣人更是屏住了呼吸,就等着七少一巴掌扇过去或者直接吩咐周坦丢出去,反正七少又不是没这么干过!好家伙!连这个活阎王都敢吼!澹台家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