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杀鸡焉用宰牛刀,让我来!”
就在若雪对钱氏出手的一瞬间,丹楹却跑来凑热闹。只见她左足往后一蹬,整个人霎时像一发炮弹一样对着钱氏冲去,那速度真是快的无与伦比!
若雪感觉手抓了一个空,紧接着就听到钱氏发出一道惊天动地的尖叫声,足以振破人的耳膜:“啊——”
钱氏被丹楹撞飞了……
众人皆呆!
一个个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钱氏的身子在半空疾飞,以摧枯拉朽的姿势俐落地撞翻一个花架,一个结实的灯柱,伴着刺耳的尖叫飞过游廊,撞到院墙受阻后,反弹落到一排栅栏上,顺势将栅栏压垮了……
不待诸人清醒过来,耳中又听到凌经亘发出响彻云霄的惊叫怒吼——丹楹如法炮制,又将他也撞飞了……
不过考虑到他声称自己是小姐的亲爹,丹楹手下留情,比撞钱氏用的力量小了许多。因而凌经亘的身体只是呈抛物线划过空中,随后落在一丛开得正艳的月季花中,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好痛……呜呜……”钱氏口吐鲜血的躺在毁坏的栅栏之中,浑身的每一根骨头都似撞碎了,疼的她呼天抢天,眼泪直流。
凌经亘不消说的,月季花被他压塌了一片,可谓花残枝断,遍地落红。
可月季花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它为自己代言,用满身的利刺狠狠招待了仇人一顿,表示自己不仅仅只是虚有其表的美丽花瓶——将凌经亘扎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甚至连他白晰的脸蛋都没有放过,扎出了筛子状的千疮百孔。
凌经亘一边咻咻喊疼,一边想爬起身,可他在月季花丛中扑腾了半天,除了又糟蹋不少月季花,楞是没有爬起来……
众人皆没有去扶那对倒霉的夫妻,对他们的哀号声置若罔闻,反而有致一同的对丹楹吼道:“丹楹,你毁坏公物,破坏花花草草,该当何罪?”
“啊……”丹楹瞪大黑白分明的眼,张着嘴一脸惊愕,这是重点吗?是重点吗?是她理解错误,还是这世界疯狂了?
卫妈妈冲她扬了扬鸡毛掸子,一脸容嬷嬷的严厉表情,好像她不听话就要揍她似的:“啊什么啊?我们难道冤枉你不成?你看看你,那漂亮的花架,那做功精细的柱子,那能工巧匠用巧手布置的栅栏……这些可都是价值不菲之物,值好些银子呢,被人砸坏了,你用什么来赔?”
丹楹无辜摊手,表示没得赔,她整个人都是卫家庄的,再赔也不知道赔什么。
“卫妈妈,可以克扣她的吃食,省下饭菜当银子作抵押。”有个奸险之徒高兴的举手,是紫露。
“……”丹楹一脸悲愤,这内奸!
众人纷纷举手赞成,都觉得这主意不错,丹楹的饭量最大,吃的最多,养她实在费银子。
还有人建议:“丹楹力气大,可以让她去扛大白菜,以工抵债。”
“小姐,你来评评理。”深深蛋疼的丹楹很不服,找若雪寻求支援。
若雪还未说话,风三娘伸手摸了摸丹楹的头,装模做样的喟叹一声:“丹楹啊,那姓凌的一直叫嚷着要告夫人我,这下可好了,他满脸开血花,证据确凿,夫人我有牢狱之灾了。”
“……”丹楹无语凝噎,悔不当初——横竖是闯祸,早知道就不手下留情了,让姓凌的去和钱氏起堆好了。
若雪四十五度仰角望天,一脸明媚的忧伤,她想打个人,都不能如意……
※※※※※※
凌经亘和钱氏是竖着进卫家庄的,被抬着出去的,正好应了风三娘那句话——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两夫妻都伤的不轻,万幸没有缺胳膊断腿,可见丹楹下手是有分寸的,没有将他们两人撞的一命呜呼……
至于他们要不要去告风三娘,那就不得而知了,左右不是什么体面光荣的事情,只要他们肯丢下脸面去告,风三娘是无所谓的——她打算倒打一耙,反过来告凌经亘和钱氏擅闯私宅,可以名正言顺的找他们赔损坏花架的银子。
人都是这样,至贱则无敌,只要你豁得出去,你就是嬴家,风三娘无疑就是那种豁得出去的人。她一副任你三十六计,刀劈斧砍我浑不怕的横样,凌经亘和钱氏还真有些拿不定主义要把她怎么样。
真告吧,饶是官司嬴了,不说他们丢不丢得起这个脸,还不一定伤得到风三娘,因为她随便可以拿个下人来顶罪,更主要的是,从此以后他们可就彻底得罪卫离了。这代价委实太大,凌经亘怕卫离事后搞打击报复……
还有一样,燕双飞和凌若雪都还在卫家呢,来广陵一趟怎么也不能空手而归。
不告吧,却又咽不下这口气。
此次来广陵,他们两个不是病就是伤,整日与汤药为伍,几乎没过一天好日子。且每次上卫家庄,都被人不客气的对待,这次更甚,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敢撞伤他们,长此以住,岂不是人人都当他们夫妻是好欺负的吗?
两人进退维谷,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最后索性决定养好伤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