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老太爷的大寿上出现这种事,庄家觉得很晦气,当然是尽力隐瞒,粉饰太平。但架不住人多嘴杂,不到片刻,有三位小姐掉到井里的事,就被众宾客大肆渲染,传的沸沸扬扬。
那些原本言笑晏晏,相谈甚欢的贵夫人和小姐们,此时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脸上的神情惊惶、震惊、讶异、害怕、错愕、窃笑……
若雪冷眼旁观,只当不知。
“六……若雪。”庄天宝悄悄挤到若雪的身边,用手罩着嘴,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惨了,我以为她们只会受点轻伤,没想到女孩子这么娇气……”若雪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一是因为他嘴里喷出的热气,其次是因为他是个男孩子,三是怕他不怀好意。
庄天宝很着急,又凑近的她,若雪这次没有躲:“你是没看到,我表姐伤的最重,头磕在井台上了,脑袋出了好多血,还昏迷不醒;我堂姐摔断了一条腿,且手腕脱臼了,脸上又红又肿……”
“天宝?”风三娘诧异地瞪着庄天宝:“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这里可都是女客。”
庄天宝腆着脸笑,搪塞道:“卫姨,侄儿找若雪有点事……”
“什么事?你不会又想欺负我们家若雪吧?当心卫姨告诉你老子,让你老子打你板子。”
若雪抽了抽嘴角,她家老娘永远都这么可爱。
“卫姨,冤枉啊,侄儿对若雪可好了!”庄天宝连忙喊冤,突然,他只觉得后衣领被人拎起,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人提到一边了。
刚站稳,他就听到一道优雅魅惑,令人迷醉的磁性嗓音响起:“娘,这小子怎么跑这里来了?”
庄天宝长这么大,除了被他老子揍,还是初次被人当麻袋提,事儿虽小,面子事大,尤其是是当着若雪的面,他气的白净的脸都胀红了,对着来人磨牙:“卫大哥,你欺凌弱小!”
卫离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飞快地将若雪全身睃巡一遍:“若雪,你没事吧?”见若雪安然无恙,紧张的神情明显放松。
他一袭雍容华贵的宝蓝色锦袍,身材挺秀高颀,眉如春山,桃花眼潋滟生波,眸若星芒,即使静静地站着,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说不出的矜贵俊雅,高贵清华,仿佛天人一般。
许多贵夫人和千金小姐,都暗暗窥视着这个翩翩浊世贵公子,一时忘记了原本在谈论的热门话题。
“大哥?”
“离儿,你怎么过来了?”若雪和风三娘很惊讶——庄家的男客和女客隔了一座大院子。
庄天宝马上抓着证据:“卫姨,卫大哥也跑女客这边来了。”卫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立即不敢吱声了,可他这一嗓子,还是把诸人的视线吸引过来了。
卫离神态从容地朝众人微微一笑,温文尔雅,优雅至极。
夫人们和小姐们的脸都红了,有认识的,便热络的上来打招呼。卫离蹙起漂亮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移到若雪身边,极不厚道的让母亲大人去与围上来的人寒喧。
他微微俯下身,靠近妹妹,耳语道:“庄家那小子和你说些什么了?靠你那么近?”
额!若雪卡了壳——她能说因为别人要把自己推下井,自己就把别人推下井了么?母亲大人会不会气死?哥哥和师兄会不会气疯?
她深深地淡疼了!
见她没有立即回答,卫离黝黑的眼神一黯,乌黑的长睫抖了抖,庄天宝不甘心地凑过来:“若雪,我的话还没说完。”
若雪双眸一凝,是啊,陈芳怡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她抬头对卫离道:“大哥,你等等好么?他有话和我说。”说着,就要和庄天宝去另一边。
卫离眉一挑,修长的大手一伸,挡住若雪的去路,也不许庄天宝靠近,冷冷地道:“男女七岁不同席。”
“大哥!”若雪只差给他跪了,这关健时刻,他来给她讲古,平日怎么不见他严于律己?
蓦然,前方传来嘈杂声,一身华服的陈夫人,踩着重重地步伐向这边走来,庄夫人一脸为难的追在她身后。
陈夫人脸色阴沉沉地,双眼似在冒火,看见风三娘也没有笑模样,毫不客气地对着若雪道:“若雪,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风三娘脸色一变,正要发作,卫离冷如冰晶的声音已响起:“请问,陈夫人找舍妹有何贵干?”
陈夫人脸色一僵,刚才来的匆忙,这里人又多,竟然没发现卫离也在这里,想到女儿脸上和身上的伤,眼神闪了闪,脸上的表情犹如川变脸一般,迅速转换为伤心难过,声音饱含凄楚:“卫夫人,卫少庄主,我苦命的芳怡……掉到井里了……呜……”
周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声,若雪脸色清冷,神情坦荡。
“那陈夫人应该去照顾令媛,而非在这里哭诉。”卫离的语气不温不火,灿亮的眸子里却隐含愠怒。
焦头烂额地庄夫人无奈地打圆场:“陈夫人,去屋子里说吧,这里着实不方便。”
陈夫人理都不理苦口婆心的庄夫人,抽出绣帕,揩了揩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