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带元妃费氏出宫,必须获得皇太后的首肯。所以,李延清一大早就来到了宫门前,递牌子请见。
在宫外,李延清可谓是权势滔天,无人敢惹。然而,借李延清八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在皇太后面前张牙舞爪。除非,他的脑袋被门夹了。
也许是皇太后比较忙,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位高权重的李延清在宫门前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方有宫里的小内侍前来召他进宫。
在前边引路的小内侍,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倒也算是眉清目秀。
李延清快走了一步,和小内侍肩并肩的一起前行,异常亲热的打招呼说:“不知阁长高姓大名?”
按照不成文的惯例,内阁宰辅们之外的臣子,对这些宫里的普通阉人内侍,一般尊称为“阁长”。
阁长原本是对宫里中级内侍的尊称,李延清为了表示对小内侍的敬意,故意抬高了他的身价。
这就和普通老百姓,因为没啥文化,也搞不清楚军汉们的品级,笼统的尊称为“太尉”,大致差不多的意思。
以李延清的显赫权势,遇见眼生的小内侍,也要客客气气的套近乎,以免惹祸上身。
“李寺卿太过客气了,小人不过是皇太后娘娘身旁负责洒扫的内侍罢了,贱名不敢有污李寺卿您的贵耳。”
小内侍的态度很端正,一口一个李寺卿,然而,骨子里却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
在这皇宫之中,哪怕是皇太后身边的小猫小狗,也要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
尽管碰了小内侍的冷钉子,李延清却只能装作没事人一般,显得浑不在意。
此前,李延清在宫门前白站了一个多时辰,他担心皇太后此时的心情可能不太好。
为了避免拜见皇太后的时候,碰到了倒霉的事儿,李延清不得不拉低身段,笑呵呵的说:“阁长说笑了。在下虽然愚钝,却也知道,能够侍奉于皇太后娘娘身旁的阁长,岂是一般人可比?”
这话就很有些肉麻了!
无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怕是人中龙凤的李延清,因有求于人,也得摆正姿态,说软和话。
客观的说,因管束极严,李中易身边的内侍们,一个个都乖顺异常,从来不敢给朝中重臣们脸色看。
小内侍被逗乐了,一直紧绷着的脸,逐渐换成了笑颜。
“难怪长公主说,李寺卿能屈能伸,不愧是大丈夫也。”小内侍的一席话,倒把李延清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百思不得其解,何时何地,他得罪过长公主那个大魔头呢?
长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公主,她不仅是当今皇太后嫡亲的独女,更是当今皇帝一直宠爱有加的幺妹,属于李延清绝对惹不起的天上龙女。
小内侍既然打开了话匣子,李延清投其所好,顺势弄清楚了他的姓名。
原来,这名小内侍姓吴名用,原本确实是负责洒扫的低级内侍,几个月前刚被提拔进了太后的寝宫。
能进太后寝宫里伺候着的内侍,都不是一般人,李延清心里有了底,态度也就更加的诚恳,想套问太后娘娘的心情如何。
然而,吴用却闭紧了嘴巴,死活不肯透露半点内情,令李延清始终不得要领。
来到慈明殿前,李延清整理了一番官袍和官帽,正欲迈步前行,却听见一旁传来清脆的娇斥声,“李大寺卿,你还知道来见我啊?”
李延清一听这极为熟悉的声音,不由一阵头皮发麻,不好,长公主这个大魔头露面了。
“臣李延清,拜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万福。”尊卑有序,由不得李延清不下拜。
长公主李玉馨,蹦蹦跳跳的来到李延清的身前,笑眯眯的说:“李大寺卿,我让你办的事儿,如今办得怎样了?”
李延清见实在是躲不过去了,只得躬身低头,小声说:“回长公主殿下,在下无能之极,竟然没有找到那人,实在是惭愧之极。”
“哼,找不到?恐怕是不想认真找吧?”李玉馨斜睨着李延清,似笑非笑的说,“以你李大寺卿的能耐,莫说找个大活人,就算是找宫中地洞里的老鼠,也是手到擒来吧?”
李延清硬是被唬出了一身冷汗,这种足以致命的流言,居然传入了眼前这个大魔头的耳中了,实在是要命啊!
在皇家之中,皇帝所生的几个皇子或是公主,都非常有教养,也很有礼貌,没有丝毫的骄娇二气。
他们看见了李延清,都会十分客气的率先行礼,以示尊重父皇身边心腹近臣的地位。
然而,凡事皆有例外。长公主李玉馨是皇太后中年所得之女,含在嘴里怕化了,握在手心里怕摔了,一直爱若珍宝,养成了娇纵的性子。
李延清哪里惹得起这种大魔头?
“回长公主殿下,在下真的是无能为力,不信……”李延清正欲堵咒发誓,却被李玉馨摆手拦住,“哼,你自己说说看,你都撒谎多少次了?信你才怪。”
李延清暗暗叫苦不迭,大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