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奴家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大汉帝国的长公主——甜丫,抱紧了薛太后的胳膊,用力的左右摇晃着。
薛太后暗暗叹了口气,由于是老来得女,她和李达和将甜丫视作掌上明珠,已经将这个死丫头给惯得不成名堂了。
“你都十四岁了,还说不上婆家,难道要在宫里住一辈子不成?”薛太后怒瞪着甜丫,恨不得拉过来痛打一顿,却偏偏又舍不得。
甜丫嘟着粉红的小嘴,不乐意的说:“这么早嫁人有什么好?大兄说过,他不介意养奴家一辈子来着。”
薛太后气乐了,竖起食指,狠狠的戳在甜丫的额上,怒道:“那是你大兄疼你,可你也不可能在宫里住一辈子啊!”
甜丫也不乐意了,嘟着小嘴,抱怨道:“母后,大兄早就说过了,等奴家长大了,就送一座大大的宅子给奴家住。”
薛太后既生气又觉得好笑,大郎李中易对唯一亲妹妹的疼爱之情,的确是极为深厚。
实际上,薛太后也是一片爱女之心,她并不希望太早就把甜丫给嫁出宫去。
可问题是,社会的习俗是,女子十五当嫁。甜丫的虚岁,已经十五了,却还没有说定婆家,薛太后不可能不操心着急。
“唉,你喜欢什么样的夫婿?”薛太后本来不想这么问的,可是,又担心独女吃亏,终究还是心下不忍。
“母后……”甜丫一头扎进薛太后的怀中,扭股糖似的痴缠起来。
薛太后知道,甜丫这是害羞了。也是,女儿家脸皮嫩,不好意思说她自己的婚事。
“死丫头,都大岁数了,还是喜欢撒娇?”薛太后揽住心爱的女儿,不禁百感交集。
“唉,你大兄领兵出去多久了?”薛太后惦记着李中易的安危,平时又不便去问阁臣,只能和甜丫说一说。
“母后,大兄必能伐蜀成功,平安归来的。”甜丫抱紧薛太后的胳膊,想了想,十分认真的说。
“唉,话虽如此,可是,南边竟无半点消息传回来,唉……”薛太后好一阵唉声叹气。
甜丫转动着眼珠子,灵机一动,笑着说:“母后,我去找左子光问问吧,他肯定知道大兄的消息。”
薛太后起初有些犹豫,可是,架不住思子之心,便默认了甜丫的提议。
左子光此时却不在缇骑司的衙门里,而是和九门提督李云潇,以及警政寺卿李延清,坐在一起喝酒说事。
只要李中易离开了京城,他们三个,加上三司使黄景胜和都察院都御史王大虎,就组成了信息交流的铁杆五人组。
今天又是固定聚会的日子,左子光、李延清和李云潇都是晚辈,所以,他们照旧先到了约定的小院内。
“喏,这是你要的荥阳郑氏的材料,拿去看看吧。”李延清将一叠材料推到左子光的手边。
李延清手握天下警权,各地的消息之灵通程度,情报来源的范围之广,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左子光的缇骑司也不是吃素的,论及挖掘情报之深,无出其右。
一个广,一个深,彼此之间恰好形成了互补的关系。
不过,李延清和左子光的心里都明白,除了情报互补的需要之外,他们彼此之间的互相监视,也达到了无孔不入的程度。
客观的说,李延清和左子光,都是李中易非常信任的心腹。
但是,他们两个人不可能始终待在同一个位置上,难免会出现换岗调动的情况。所以,制度性的权力制约,也就显得格外的重要。
太阿宝剑,可以被主人拿来杀敌,也可以被敌人利用了反噬其主,必要的制衡手段,在所难免。
“喏,这是你要的资料。”左子光也将一叠材料,推到李延清的身前。
李延清笑着接过材料,打开来仔细的一看,脸色却变得极其难看。
李云潇明明看年李延清的脸色变黑,却只当没看见似的,他掂起小酒杯,啜了一口,叹道:“好酒啊!”
和李延清、左子光不同,京畿地区的日常治安问题,并不是李云潇的职责所在。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李云潇心安理得的品着小酒,吃着小菜,逍遥快活自在。
左子光看过了李延清给的材料,不由笑了。荥阳郑氏悄悄的派人潜入京城,暗中联络了好几个缇骑司监视黑名单上的门阀世家,这是蠢蠢欲动啊!
站在左子光的立场上,客观的说,李中易大力推行的限田令,简直就是把全天下的门阀世家,都推到了朝廷的对立面上,魄力何其足也?
世家门阀,之所以没有聚集起事,主要是朝廷官军的军威正值鼎盛时期。
自从河池军兴以来,李中易指挥大军作战,未尝一败!
甚至,连世家门阀异常恐惧的契丹人,都成了李中易的手下败将,并被李中易夺回了幽燕诸州。
但是,不敢动手,和不想动手,其实是两个概念。
李中易心里也很清楚,世家门阀和大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