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最擅长的就是追杀逃跑的队伍,尤其是后背朝敌的溃败之军。
李勇看见符家军的死士们扔下武器,抱头鼠窜的场景,怎能放过如此的大好战机呢?
“继续保持冲锋的队形,左旋杀……”李勇的命令很快被铜号兵们传递了出去,随即原本有些松散的队伍,再次按照各自的编制归队。
这骑兵队伍洒出去,其实很容易,难就难在冲锋的过程中,还可以顺利的整队再战。
换作是别的军阀的队伍,哪怕是以精锐著称的契丹皮室军,也不可能在杀乱了队形之后,迅速的重新整队。
然而,李家军的骑兵营,在各部铜号、竹哨、铜哨、旗语的配合之下,却可以迅速的归于建制。
组织性很强,纪律性颇高,行动听指挥,不怕打恶仗,这是李家军最出彩的四个特色!
李中易在指挥车上,看清楚了李勇指挥骑兵营将士们的每一次分进合击,称得上是可圈可点。
“不错,不错,看样子响鼓也要用重捶呐。”李中易的一番感慨,令楚雄和李安国二人面面相觑,没人敢搭腔。
李安国想不明白,李中易这是在表扬李勇呢,还是暗中意有所指?
楚雄则想起了马五那狰狞可怖的首级,李勇被逼着当众杀了唆使其谋反的马五,就等于是自断了将来反叛的后路。
不管是真杀人,还是被迫杀人,总之,李勇把喜欢进谄言的马五给宰了,这也就足够了!
李中易要的就是李勇把马五当众给宰了,至于原因嘛,李勇自己心里清楚,李中易就更不用说了。
符二十溃败之初,符彦卿已经察觉到了不妙,赶紧命人放下万斤铁闸门,以免李勇趁乱杀进城里来了。
然而,万斤闸被放下,就等于是堵死了符二十手下死士们的生路。李勇指挥着手下的骑兵,左一下勾拳,右一记直拳,将败退的死士们杀得屁滚尿流,丢盔弃甲,血流成河。
“啪啪啪……”
“开门呐,快快开门呐……”巨大的拍闸门声,夹杂着死士们的哭喊声,交织成了一曲败亡的悲歌!
“王爷,您好狠的心呐,大家都是袍泽啊……”
“快点开门呐……”
“王爷,救救小的们呐……”
李勇的骑兵越迫越近,逐渐把溃军挤压到了城门洞附近,目的其实很明确,想看一看有无抢门的机会。
李永堂指挥的炮兵,十百多门炮分三组密集的轰击城墙,令守军的弓弩兵难以集中精力对付已经冲到城下的李家骑兵。
李勇很想继续追杀下去,然而,早就看清楚西门已经放下万斤闸的李中易那边,却传来了军令:收降俘虏!
“儿郎们,一起喊:扔下兵器,跪地投降者不杀……”李勇不敢违拗李中易的吩咐,赶忙把军令转达了下去。
所谓死士,不过是些赌徒罢了,既然符彦卿不仁,他们也只好有样学样的不义了。
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当啷……”扔兵器的响声,仿佛传染病一般,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李永堂派人通知李勇,赶紧的把俘虏们都带下去,给炮队留下继续轰击城墙的空间。
李勇却不慌不忙的吩咐下去:“你们若想真的活命,就把的符彦卿故意放下万斤闸,不给你们留生路的事实,全都抖露出来。”
在李勇的半威胁和半诱导之下,侥幸没死的符家军死士们,纷纷破开大骂符彦卿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
李中易得知消息后,不由微微一笑,他果然没有看错李勇,那小子的确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党项蛮子。
等李勇带俘虏们都带下去之后,李永堂这边炮击频率明显加快了不少。
大名府西门的城墙,每隔几个呼吸时间,就要挨一颗铁弹丸。城墙上的守军们,也跟着被震得东倒西歪,重心不稳。
李中易透过单筒望远镜,明显观察到了一个新情况,大名府城墙上的弓弩反击速度和密度,都明显比此前弱得多了。
嗯哼,李中易很清楚,方才李勇闹的那一出戏码,显然动摇了符家军的军心!
按照兵法而言,符彦卿采取丢卒保帅的策略,原本无可厚非。
与其被断十指,不如弃一指,以保全局,换作是李中易处于符彦卿的立场上,也其实没有太多的好办法。
当然了,如果是李中易的话,哪怕豁出去更大的伤亡,也必须把自己人接应回城中。
当着自家人的面,把自己人丢弃给了敌人,哪怕符彦卿的做法堪称冷静明智,却很容易伤害到大多数将士们的脆弱的心灵。
“来人,去告诉李永堂,把12磅炮都推到前边去,集中轰击西门的城门洞。”李中易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补充说,“让李永堂放心好了,符家军不敢再出城骚扰了。”
士气只可鼓,却不可泄!
符彦卿把精心挑选的死士,全都丢给了李勇,短期内,谁还有那个心气参加出城的反击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