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心里话,今夜之前的李中易,太过于看重耶律休哥在历史上的显赫名头,以至于,出现了如今的尴尬局面。
如今的李家军,在先进的近现代军事思想熏陶和指引之下,拥有行动迅速,计划周密,军纪严明,补给充足,并且弓弩等兵器有代差的相对优势。
单单是猛火油,其实起不到多大的效果,可是,把猛火油和投石机结合到一起,除了射程较近的缺点之外,其威力甚至不亚于开花大炮。
类似的新型武器,在李家军中可以说是层出不穷,比如说,简易投石机,神臂弩,钉上了铁板的奚车,还有专门提防骑兵突击的简易拒马枪桩,以及连成串的铁蒺藜,等等等。
这些新式武器,单个的拿出来,也许作用不是特别的明显,一旦在合适的时机,被整合到了一块儿,显然可以发挥出令人恐惧的威力。
步军对抗草原骑兵,最大的弱势是,打得胜却追不上,以及后勤补给跟不上!
然而,李中易自从建军以来,始终高度强调的便是将士们的铁脚板。
在拿下了榆关和营州之后,李家军获得了大量的战马、奚车,以及可以用鞭子抽着赶路的牛和羊。
战马、奚车以及成群牛羊的补充,使得李家军的机动能力,于百尺竿头,更上了一个大台阶。
通俗的说,李中易的本钱变厚了,实力也更强了,战略和战术思想也更加的成熟。
不管耶律休哥打的是什么主意,李家军事先设下的烧成毒计,绝对打乱了他的军事部署。
原本可以当作主力使用的幽州契丹驻军,被李中易的一把大火,烧得灰飞烟灭,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来人,传令给刘贺扬,命他把预先准备好的宝贝都拿出来用了,务必堵死营州西门。”李中易忽然下达了一个很奇怪的军令,“命杨烈减缓营州东门的火势,放幽州的汉军一条生路吧。”
听了李中易的吩咐,何大贝和杨无双彼此相视一笑,李大帅嘴巴上说得很仁慈,实际上,就算是现在就彻底敞开营州的东门,恐怕可以逃出来的幽州汉军,亦是十不存四吧?
不同种族之间的国战,为了打胜仗可以使出各种毒辣的手段,而没有任何道义上的负担。
遍观中外数千年的历史,所谓的非同族之间的大融合,从来都建立在武力征服的基础之上,无一例外。
何大贝心里非常的清楚,李中易下令堵死西门,是想给契丹人放出多多的血。
至于,忽然撤除东门的包围,隐藏着驱使契丹人和幽州汉军之间产生内讧的不良用心。
事后,不管契丹人是杀光这些幽州汉军,还是继续利用他们,都必须面临着巨大的信任危机。
就算是契丹国上层贵族之中,有能人可以看破李中易的险恶意图,也没办法真正处理好,已经展开火并的汉军和契丹人之间的隔阂与仇恨。
想当年,英国在遗憾的撤离印度之前,故意耍了个大花招,导致印巴分治之后的三锅和巴基斯坦,因为领土、信仰问题成了死敌。
堡垒永远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李中易并不指望今天埋下去的仇恨种子,马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真到了关键时刻,只需要幽州汉军内部的一小撮人,有心向着中原故国,就很可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巨大作用。
西门外,第二军的军镇抚杨怀中,在火把照射之下,掏出专属的密码本,验证了军令的真实性,顺手递到了刘贺扬手上。
刘贺扬接过军令,仔细的看了两遍之后,不由冷冷的一笑,说:“该收网了!”
杨怀中点点头,说:“老刘啊,那就下命令吧,给契丹人来个关门打狗。”
“来人,传我的将令,命辅兵营把咱们收集起来的干柴,都堆上来。”刘贺扬扭头向传令官下达了作战命令。
传令官复述了一遍完整的军令之后,拍马驰向阵后的辅兵营,在他刚才所处的方位,又一位传令官及时的补了位。
刘贺扬的命令比较复杂,单靠简单的乐器,难以表达清楚军令的内在本质,所以,需要传令官亲自骑马过去。
杨怀中看默默的注视着摩拳擦掌的刘贺扬,他并没有插话的打算。按照军法,在确认了调动命令之后,怎么作战指挥都是刘贺扬的责任。
身为第二军的军镇抚,杨怀中在战时的职责除了保护好刘贺扬的安全之外,便是监督军令的顺畅执行。
杨怀中的经历比较复杂,他能够从能人辈出的李家军中脱颖而出,机遇和能力缺一不可。
从河池乡军开始,杨怀中就是郭怀的部下,那时候他不过个是小小的什长罢了,官卑职小战功也不显著,和李中易也没有任何交集。
可是,偏偏事有凑巧,一次偶然的机会被选拔入讲武堂学习的杨怀中,在担任值星镇抚的时候干了一件大事,让他一下子就入了李中易的法眼。
为了让军官们对于镇抚拥有最后拍板权的清醒认识,李中易故意越过各级镇抚,将军命直接下达到了当班值星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