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下车的时候,却见折家大开中门,折御卿含笑立在门边,显然是给予了高规格的接待。
据李中易所知,折御勋乃是继折德扆之后的,折家第三代家主。然而,天不假年,折御勋还没有掌权几年,就撒手而去,接任的恰好就是折御卿。
兄终弟即的戏码,在折家的上演,充满了人情味道。因为,折御卿临死前,又把家主之位,叫还给了折御勋的儿子。
如此和谐的权力转移,史书之上少有记载,和赵匡义这小子杀兄屠弟灭侄的丑陋贱行,比起来,相对要温情了许多。
“无咎啊,可算是盼着你来了,快随我进去……”折御卿显得异常之急迫。
李中易微微一笑,和老狐狸折从阮比起来,折御勋兄弟两人,他的两位妻兄,相对要直爽了许多。
折赛花在画竹的掺扶下,迈着小碎步,走到折御卿的身前,蹲身敛衽行礼,脆声说:“小妹见过二兄。”
折御卿心里暗自奇怪,幺妹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如今怎么变得如此的斯文?
折赛花察觉到折御卿的异样神态,却不好意思解释什么,笑着岔开话题,问折御卿:“老祖宗和爷娘的身子骨还好么?”
折御卿哈哈一笑,说:“老祖宗一顿可以喝下二斤酒,半匹烤乳羊,身子骨硬朗得很呐。”
这一打岔,折御卿倒忘记了他幺妹走路的异样,笑哈哈的把李中易和折赛花,领进了折家大宅。
迎亲的时候,李中易来过折家的老宅,只是。当时由于气氛热闹,人声鼎沸,他时刻提防着迎亲中的花样,免得当场出丑,所以也没来得及细看宅内的精致。
如今,美人已经到手。并且再也逃不掉了,李中易也有了空闲,一边踱步,一边欣赏着府里的风光。
也许是和军人世家息息相关,折家的老宅活象一座放大版的碉堡,墙高、沟深且宽,了望楼高耸入云宵。
仅从军事观点来看。据李中易的初步估计,没有两千以上的兵马,恐怕很难及时的攻破戒备森严的这座大宅子。
步入主宅正堂之后,李中易抬眼一看,好家伙。高居于首座的折从阮四周,站满了折家的男人们,黑压压一大片,令人眼花缭乱。
“孙婿拜见岳祖。”
“孙女拜见老祖宗。”
既然已是亲戚。李中易又得了折家之花,辈份凭空矮了两辈。只得陪着折赛花一起,行礼参拜了折从阮。
“哈哈,无咎啊,既是自家人。毋须多礼。不过,你对老夫的称谓,是否也该改一改了?”折从阮捋着白须,笑得异常灿烂。
李中易发觉折赛花的一双美眸,一直含情脉脉的盯在他的脸上,他不由暗暗一叹,只得硬着头皮,学着折赛花的样儿,改口说:“无咎拜见老祖宗。”
唉,摘花破瓜固然很爽,再次面对折老狐狸的时候,李中易在公开场合,全然处于了下风。
李中易当初在灵州的时候,漫天要价,追跌杀涨的豪迈气势,如今,陡然弱了好几分!
伦理如此,辈份如此,有得必有失,上帝很公平啊!
在折从阮的介绍之下,李中易挨个和折家的长辈们见礼,也不知道作了多少揖,拱了多少次手,好容易才从繁文缛节之中摆脱出来。
折德扆倒也异常爽快,送了一把长长的弯刀给李中易,他笑着介绍说:“无咎,此刀好象名唤大食刀,锋利异常,削铁如泥,乃是我当年偶然所得,如今就转赠于你。”
李中易对于大食的情况所知甚少,不过,他心里却有数,所谓的大食刀,很可能是产自阿拉伯的大马士革刀。
“多谢岳丈厚赐。”李中易也没客气,直接就收下了。区区一把名刀罢了,他对折家的巨大贡献,远远超过了大食刀的价值。
认亲已毕,折赛花被领进了内室,马氏一见到宝贝女儿冲回膝前,不禁保证她,胡乱叫道:“我的心肝儿啊,我的鲜花儿啊……”惹得室内的一众贵妇,暗自好笑。
不过,马氏偏疼幺女,早已是折家人司空见惯的事情了,根本不值一提。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室内足足超过了二十余个女人,简直就象是数千只鸭子一般,呱噪异常。
马氏耐着性子,好容易才找到一个好借口,领着折赛花回了她的卧室。
还没等房门关好,马氏就急切的问折赛花:“乖女,姓李的待你如何?他没欺负你吧?”
马氏瞪圆了两眼,仿佛审贼一般,盯在折赛花的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惟恐漏掉一丝一毫。
“娘亲,您亲手抚养长大的闺女是谁呀?他怎么敢欺负女儿呢?折赛花既羞涩,又好笑,她自己亲娘的脾气,岂能不知?
马氏面上没说啥,趁着折赛花去净房的工夫,她把画竹叫到跟前,冷着脸,厉声盘问说:“你给我说实话,那个姓李的,待我的幺娘子如何?”
画竹显得很为难,说实话吧,马氏的脾气异常之火暴,一个不好,就很可能闹得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