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出门在外鲜有人不给面子。
如今被一个不知来历的泼辣小儿当众羞辱,他登时气得面孔紫涨:“你……你好大胆,竟敢跑来魏氏的地界惹事,你且等着,我魏氏千余佃户部曲,还怕奈何不了你?”
“贱人真是好大海口,你主人可知道?!”曹姽冷冷一笑,笑停便翻身上马,英姿皎皎,居高临下道:“我就不信会稽有人敢这样放肆,今日偏要会会你家家主!”
说罢在舫舟上便催动胯下骏马。
那“飞夜白”乃是辽东神骏,慕容傀令人精心挑选出的良驹。
只见这马儿虽还是身量未足的幼驹,却如勇将般长嘶一声,似是饮饱了酒激起一番壮志,在小小的舫舟上只跑了短短两步,竟撒开四蹄跃起凌空之状,如传说神骏径直就从船头跳到了岸上。
落地之后,飞夜白似意犹未尽,以后蹄站立起来甩动前肢,状如要把面前人踏成肉泥,把管事吓得魂不附体,当下就跪在了地上。
曹姽看都不看他一眼,策马飞驰,眼见不远就是魏氏大宅,反加快速度,让飞夜白双蹄一下就踹开了守门的家奴和两扇黑漆大门。
她引马在魏氏庭院里徘徊,将围上来的奴仆用马鞭抽得到处奔窜,曹姽兴奋得两颊通红:“姓魏的,给我滚出来!”
魏氏的家主魏群听闻有人闹事,带着族人及部曲而出,却见不过是个酒后策马发疯的少年,院内一股酒气冲鼻,当即让人上前要将曹姽扭下来:“把这闹事的人抓住送到会稽府衙去!”
“谁敢动我!”曹姽把鞭子指着魏群的鼻尖,“嘿嘿”直笑:“这会稽是我封地,魏氏好不要脸,占人田地,还不让人踏足,今日本公主就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这厢魏群还来不及反应,太守庾希已“闻风而至”,和曹姽一照面就夸张地吓了一跳,即刻跪倒见礼:“公主,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母亲亲下旨意将会稽永嘉赐予本公主,庾太守倒是说说,本公主有哪里是去不得的?”曹姽作势凶狠地眯起眼睛:“这一个个横行镜湖、霸占田地的为富不仁之徒,也敢冲本公主叫嚣?!”
这时大虎、小虎早已经一前一后提着那个先前还神气活现的管事进来,那孬货早已经双膝发软。
曹姽见魏群虽已跪下,脸上却不掩傲慢之色,便慢慢折起马鞭,看在旁人眼里却是不知何时又要挥出的惊悚。
曹姽策马绕着那管事转了一圈,才在马上俯首发问,狠厉威胁之意不言而喻:“来,把你对本公主说过的话再说一遍!魏氏圈镜湖四百顷地,隐佃户部曲千余人,本公主擅入魏氏地界,连我家大人都要忌惮是不是?”
魏群脸上已是冷汗涔涔,他先前听闻建业封了一个任性乖张的新安公主,会稽诸族都觉得台城之内出来的金枝玉叶又能知道什么人j□j理。
这等寒族曹氏出来的皇室公主,不过就是个暴发户子女,只要州郡好吃好喝地供着就可以。
他还存着糊弄曹姽的心思,却不知会稽太守庾希已被收服。
魏群强自辩解道:“某不知公主驾临,可治不敬之罪。然我魏氏向镜湖争田,这是道听途说的诬蔑!公主不知今年雨水骤少,镜湖水贫,我魏氏组织民户开垦成良田有何不对?若要说镜湖水区三百里,王谢之家田庄又何曾少了?”
庾希听这魏群说话尚有条理,又懂抬出王谢为自己开脱,不由担心曹姽应付不来。
没想到曹姽却置之不理,超脱于这番纠缠之外,全是一副无赖样子,她一扬下巴恨恨道:“你圈了多少如何?隐了多少又如何?本公主今日游湖,只有你魏氏不识抬举阻挠败兴,既然你们不识趣,本公主不把你收拾了,以后会稽岂不是处处都要与我为难!”
只听外头嘈杂声起,一片哭爹喊娘。
另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跌跌撞撞跑进来大喊:“家主,家主,外面被人围起来了!”
曹姽这次做了充分的准备,选择魏氏,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实力对抗自己的部曲。以魏氏得罪自己游湖为理由发难,也不怕其他地方大族担心田地隐户被查联合起来反对自己。
她要的就是速战速决,为此将自己携带的五百人部曲全都召集过来,包围了魏氏田庄,一只鸟都不能放出去,务必一举人赃并获。
庾希吓得“面色如土”:“公主,魏氏乃是郡内良民,怎可动用私兵围困?”
曹姽志得意满,看着瑟瑟发抖的众人:“庾太守,你错了,镜湖是前朝官员兴建之水利,本是为国所有。就算今日本公主封号不是新安,这镜湖也是属于东魏皇室和会稽百姓的。这姓魏的不懂事,本公主自要教会他怎么做人。他要是清白也就罢了,本公主保证不伤他一根头发。要是被本公主坐实他田庄里有一寸不该他占的田地、有一户不该他占的佃客,那么本公主罚他,都有东魏律法可依!”
这分明是有备而来,魏群眼前一黑,几乎要栽倒在地上。
五百部曲的领队是名叫虎台的鲜卑大汉,这些人个个都是能在战场上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