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未时正,吃完午饭,又服用了一次汤药,师徒俩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计凡衣把江惟平师徒赶出房去,留下安意说话,“还好你没出事,要不然,师父的关门弟子就没了,师父就算伤好,活着也没意思,死了也没脸去见逍遥门的祖师们。”
“是十九学艺不精,否则也不需要江大侠出手了。”安意羞愧地低头道。
“你今年才十五岁,跟我学医的时间也不长,就有这么好的医术,假以时日,必强过为师,以后切不可说这妄自菲薄的话。”
“谨遵师父教诲。”安意恭敬地道。
“教什么诲,我就这么说说。小十九啊,我听说,皇上把你指给了龚小七。”
“不是龚小七,是函亲王。”安意纠正计凡衣的错误。
计凡衣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道:“函亲王,龚小七,还不都是那个长得女人还美的别扭小子。”
“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不同的身份,所面对的情况亦不同。”安意蹙眉道。
计凡衣眸光微转,问道:“小十九,你告诉师父,你想不想嫁给他?”
“皇命难违。”安意对嫁人有所抵触。那怕小龚爷已给出了承诺,她却依然怀疑,也根本不相信他能做得到。
“什么皇命,什么难违。”计凡衣不屑地冷哼一声,“有师父在,天皇老子也休想逼你上花轿。”
安意知道计凡衣素来护短,微微笑道:“谢谢师父为十九撑腰,这事十九心里有数,请师父专心疗伤,稍后,或许要师父助我一臂之力。”
“你要做什么?”计凡衣眼睛闪闪发亮,一副要做坏事的兴奋模样。
“现在不能说,等我安排好了,再告诉你。”
“别等以后了,现在就告诉师父,我保证不说出去,连惟平也瞒着,我说话算数。”
安意含笑摇头,办法还没考虑成熟,不愿说出来。
“小十九。”计凡衣不依地拽着安意的衣袖,“别吊师父胃口,快告诉师父,师父也能帮着你谋划谋划。”
“师父,时间不早,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你。”安意扯出衣袖,起身屈膝行礼。
“小十九。”计凡衣冲安意撒娇。
“师父坐着吧,不必送了。”安意笑着向门口走去。
“你回家好好歇着,等伤势痊愈了再过来,我在京中要留到你及笄了才走。”计凡衣深知安意性格,她不想说的事,不管再怎么磨,她也咬得死紧,一个字都不会说,索性也不问了。
安意回头笑道:“知道了。”
打开门,就见江惟平师徒坐在院子的青藤架下饮茶,安意走了过去,“江大侠,我要回去了,家师就劳烦你照顾。”
“十九不必和我客气,令师在此,你尽管放心。无名,替我送十九出去。”江惟平温和地笑道。
白无名放下手中茶杯,做了个请的手势,“十九妹妹请。”
安意笑了笑,随他往院外走去。
“等计前辈的伤势好了,我就会离开京城,去零陵。”白无名道。
安意看了他一眼,“你接管了那边的生意?”
“是啊,我也该帮四哥分担一些,以后你衣锦还乡时,可要记得来探望一下我这个大哥。”白无名笑道。
“我记住了。”安意知道定是江惟平开解了白无名,让白无名愿意退到兄妹的位置上去。
白无名送安意出门,看着她上了马车,看着马车渐渐远去。
傍晚时分,卫旸从城外回来。
接下来的三天,安意没有出门,除了在家运功疗伤,就是配制消除疤痕的药膏。教她规矩的李女官,很安分守己的呆在房里,没有来教她规矩。安意也不去管她,嘱咐伺候她的婢女盯紧她。
在宫里闲置了大半个月的芳蓉,揣着安意给她的碎银子,出门去打听消息。
这天午后,安意小睡起来,穿着轻薄的淡黄色夏裳,披散着长发,慵懒地坐在圈椅上,翻看一本游记。
“姑娘,姑娘。”芳蓉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安意抬眸看去,见芳蓉飞奔而来,笑问道:“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
“姑娘,有函王的消息。”芳蓉道。
安意神情未变,她从宫里出来已有四天,也该有他的消息了,浅笑着问道:“可是找到函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