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蛇啊?”程致霖眨着小眼睛问道。
安意斜睨程致霖,这人真是她大哥的同窗?骗人的吧!他的童子试是拿钱买过的吧!
程致霖若知她心中所想,定会说,安小妹,真相了。
“冬天蛇要冬眠,不会出来。”安健好心地告诉他道。
“我忘记了现在是冬天。”程致霖憨憨地笑了笑,“哪会是什么呢?要是野猪就好了。”
安意再次斜睨程致霖,这有什么可高兴的?要是野猪的话,就凭两把砍柴刀,一把弓箭,可杀不死野猪,性命堪忧啊。
草堆里没有再发出声响,若是野兽的话,不会这么安静,安康率先走了过去查看。
分开半人高的杂草,赫然发现躺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安意根据男人倒下的姿势分析,这男人应该是昏迷过后,再次清醒,爬起来想离开,却扯动了伤口,又痛得昏厥了过去。
井塘村周边一向太平,连野兽伤人的事,都极少发生,这男人怎么会受伤,倒地这里的?
男人处于昏厥状态,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比起答案来,救人更重要。
虽然安意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充满了怀疑,不想救人,但是这里安康作主,他要救人之危。她也只得帮着出主意,“大哥,你去砍两根长木棍,用藤条做副担架,抬他下去。”
“担架是什么?”程致霖化身好奇宝宝。
安意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安康马上就清楚了,动手做了副简易的担架。打猎的事,就此夭折。安健背着竹篓,牵着安意;安康、程致霖和那个长随,轮流抬担架。
男人受伤很重,需要马上治疗,可是卢郎中出诊了,张氏也不在家,大门紧闭,安康当即立断,“抬到我家去,妹妹,你来治他。”
安意轻轻挑眉,她“学医”才几个月,就让她来治人,这是要死马当成活马医吗?
安健牵着安意走在前面,用力把虚掩地大门推开。罗氏正坐在院子里绣花,“咦,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再看到后面的担架,“他是谁啊?”
“娘,这人受了伤,倒在山上,我们把他救回来了。”安健解释道。
“快抬进屋里去,怎么会受伤呢?”罗氏把椅子搬开,让出路来。
要治伤不是难事,家里止血、疗伤的中草药有一大堆,安意挑了几种出来,让安健去碾成粉末,但在上药之前,要消毒,可是没有药水、酒精,也没有高度白酒。
安意想起那个倔强的老头子曾经说过,受感染总比没得救好,没有那些东西,那就因地制宜,“娘,您去烧一锅子开水。”
安意检查了一下男人身上的伤口,眸色微沉,是刀伤。那年几大黑帮火拼时,她在急救室实习,看过那些小混混身上的伤,和这男人十分相似,这男人是什么人?零陵境内的治安还不错,没有占山为祸的匪徒,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弄出来的?这男人是好是坏?救还是不救?
“妹妹,开水来了。”
“妹妹,药来了。”
安康和安健兄弟同时进来,一个送来热水,一个送来药。容不得安意继续犹豫,在安康兄弟的帮忙下,清洗男人身上的血渍,给他上药。
男子的身上大小伤口,共有十一处,全部集中的上身,要是在下身的,就是安意愿意帮他上药,只怕安康和安健也不肯。最致命的伤,在左胸,距离心脏仅三寸。下手之人,是存了杀死他的念头的,却不知道怎么让他逃掉了?
罗氏从箱子里找来了安清和的衣服,“柱子,帮他把衣服换……”罗氏的目光定在男人洗干净的脸上,“弟弟!”
安家兄妹愕然,弟弟?
娘的弟弟,不就是他们的舅舅,可是这男人,他们从来就没见过,怎么就成他们的舅舅了?
罗氏一把抱起那男人的头,在男人后颈窝,靠近发际线的地方,找到一个圆形的胎记,“弟弟,是弟弟,是弟弟回来了。”
安家兄妹面面相觑,不会吧?这男人还真是他们的舅舅?
罗氏激动的眼泪直流,仰天喊道:“爹娘,弟弟回来了,弟弟回来了。”
凭着那个胎记,罗氏确信这个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男人,就是她失踪多年的弟弟罗秋学。
上好药,换了干净衣服的男人,除了脸色稍显苍白,他就象在熟睡。男子一直没醒来,到傍晚时分,罗富贵三兄弟过来,看过男人后,一致觉得他的相貌,就跟罗显荣一模一样。
听了叔伯们的话,罗氏更加认定这男人就是她的弟弟,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反反复复地说着,罗秋学小时候的事,以及罗秋学被拐走后,家里发生的变故。
“喜儿,你舅舅怎么还不醒啊?”罗氏着急地问道。她没有注意到,床上男子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安意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啊?平白多了个舅舅,走过去,给男子诊了下脉,道:“脉不浮不沉,没事,他就快醒了。”
罗氏看着安意,犹豫片刻,道:“喜儿,要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