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菌子再多,也架不住捡得人多,很快这一片林子能吃的菌子就被捡光了,山上的人渐渐的少了。新柳只捡了大半筐子,脸色一直不太好,可是往里走怕有危险,只好下山回家。
进了村,新柳家与安意家不是同一个方向,分开时,安意把背篓里的菌子全倒给了新柳。
新柳诧异地看着她,“喜儿,菌子你全给我?那你娘问起来,怎么办?”
安意笑,“我娘是让我上山玩的,我捡不捡菌子,都没关系。”
巧儿看看安意,又看看新柳,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新柳撇撇嘴,翻了个白眼,换了个笑脸对安意道:“喜儿,谢谢你噢。”
“不用客气。”安意把背篓又背上身后,向家里走去。
罗氏正双手敷着豆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安意背了个空背篓回来,打趣道:“喜儿,这山上的菌子还没长出来啊?”
“我把菌子给新柳了。”
罗氏高兴地笑了,赞道:“娘的乖女长大懂事了,晓得知恩图报啰。”
“那是。”安意娇笑着挑挑眉,放下背篓,去灶房里喝了水,“娘,这些稻草什么时候搬进去?”
“等你二哥回来,让他搬进去。”罗氏走了进来,把手上的豆渣弄下来,放进喂鸡的槽里,洗了手烧火做饭。
下午,罗氏出门没多久,巧儿就过来了,进门劈头问道:“喜儿,你现在是不是跟新柳好,不跟我好了?”
安意看巧儿兴师问罪的模样,有些好笑,“没有啊。”
“你明明就有,你把菌子全给新柳。”巧儿鼓着腮帮子道。
安意愈加觉得好笑,“那明天我们再去捡菌子,我把菌子全给你。”
“哎呀,不是菌子的事,我还没那么眼皮浅。”巧儿气得直跺脚,“喜儿,你是不是忘了,要不是她说去塘边玩,你根本就不会掉到塘里去,也不会生病。”
安意是多疑的人,听这话,再联想起在村口新柳所言,心念急转,脸上却半点不露,淡笑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掉到塘里去,不能怪新柳。”
“什么不小心,根本就不是你不小心,喜儿,你这个蠢子,你不听我的话,非要和她好,我就不和你好了。”巧儿转身跑走了。
安意看着敞开的大门,缓缓闭上双眼,掩藏起眸底的寒意,设计施恩的事,她在现代就经历过,那些人所求的是财,新柳这么做,所求的是什么?安家不富裕,没有大笔的钱财供她家图谋。若不为钱财,为得又是什么?安家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罗氏绣花的手艺,挟恩要罗氏教新柳绣花到是一个不错的谋划。
一技傍身,胜握千金。
安意睁开双眼,脸上的狠色一闪而过,这件事要查清楚并不难。若只是巧合,不是算计,这个恩情,她会还;可倘若是算计,就要她们拿命来偿还那个无辜丧命的女孩,以命抵命才公平。
安意主意已定,次日主动去新柳家找她。可是新柳并不在家,她和柳婶去菜地翻土去了。安意不知道新柳家的菜地在什么地方,不过也没打算去找她。等新柳回来知道她来过,下午必定会去寻她,她就学回姜太公,稳坐钓鱼台等新柳这条小鱼送上门来。
回去的路上,安意遇到罗德友、罗德忠和罗冬平的儿子罗明亮,三个小子上山挖野菜,运气好,捡了两窝野鸡蛋,有二三十个,笑得合不拢嘴。
“喜儿妹妹,给六个蛋给你,回家让大姑姑煮给你吃。”罗德友从里面数出六个给安意。
“不用了,家里有鸡蛋。”安意不肯要。
“鸡蛋要拿去换油盐的,这个是二哥捡来的,可好吃了,快拿着。”罗德友拉过安意的手,把蛋放在她的手里。
罗德友和罗明亮也道:“喜儿妹妹拿着吧。”
安意只好收下,笑道:“谢谢二哥哥,三哥哥,四哥哥。”
“喜儿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自家人不用谢,快回去吧,走慢些,别摔倒把蛋打破了。”罗德友嘱咐道。
安意回到家,把野鸡蛋给了罗氏,“娘,晚上再吃。”
罗氏知道她这是要留着和安健一起吃,摸摸她的头,笑道:“好。”
下午,安意睡了一觉起来,就听到罗氏道:“新柳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喜儿她在房里睡觉,我去把她叫醒。”
说话间,罗氏和新柳走了进来。
“喜儿啊,新柳来找你玩,快起来吧。”罗氏笑盈盈地道。
“新柳你来了。”安意笑道。
“我来找你玩。”新柳看到罗氏帮安意穿衣服,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新柳你等一下。”安意先去上茅房。
罗氏客气地笑道:“新柳一会留下来吃饭。”
“婶子,不用客气,我就找喜儿说说话玩会。”新柳道。
罗氏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过年还没吃完的瓜子和长生果,摆在桌上,“别跟婶子外道,就当自己家一样。”
新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