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所率众魔退到昆仑山脚安营扎寨,而江沅则孤身一人跟随夏之桀进了八卦殿。
清芷此时躺到了床榻之上,所躺的床榻,正是她来那日见到瑾瑜所在的悬空木床。
她问:“瑾瑜呢?”
夏之桀温温一笑:“事成之后,你自会看见。”
“燕语落呢?”问这话的却是刚刚站定的黑衣魔尊江沅,他的声音极沉,让头脑灵活心思缜密的夏之桀也不得不微微一震。
所以他收了收笑容,换上了诚恳些许的表情道:“他不受控制,我不打算带他去。”
江沅轻蔑的一瞟,道:“亏你自命清高,竟然看不出他的神之身!”
夏之桀陷入思索,疑惑道:“神之身?”
陡然脑海中画面出现堆叠,正是澜沧上仙剑斩四季的那一日,人皇太子曾经踏着金翅鸟来到澜沧山,手握银枪所向披靡,轻轻一挥便斩平了澜沧半个山头。
夏之桀那时只是猜测,没想到传说中创世父神遗落的小儿子涅真的还存活于世!
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夏之桀的眸子划过几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开始在心中细细思量。
以他之力,控制八荒始妖本是天方夜谭,即便掌控江沅也很难,更别说这世上最后一个神!
但以他细致入微的观察,从许久之前的昆仑法会一直到剑冢。这个人皇太子对清芷一直非常关护,莫不是他也像江沅一样?
若是这样,就好办多了!
我只用掌控清芷一人就能得到魔尊和天神之力。岂不快哉?
夏之桀越想越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一双眼睛似是新月般弯了下去。
江沅见此情景,不禁嘲讽讥道:“方才还觉得夏护法是乃沉得住气之人,现今一听说涅还在世,就高兴成了这副模样?”
夏之桀一愣,笑容更甚,干脆顺着江沅的话往下说:“如若有夜神加持。我们如虎添翼,自然是要喜一喜的!”
江沅疑惑:“夜神?”
夏之桀颔首:“魔尊还不知道吧。这个也是在下偶然一次翻看八荒神官录所知的。”
夏之桀顿了顿,转身走到案几旁拿起一盏茶娓娓而道:“数万年前,创世父神的小儿子涅因获罪被贬尘世,须历经九千九百九十九世。且世世不得善终!而在涅被贬下凡之前,便是掌管天下梦魇和夜境的梦神!”
江沅来了兴趣,遂追问了几句:“那涅是因何而获罪的?”
夏之桀浅浅一笑,眼光望向悬在空中的木床:“为情!传言涅亵渎了自己的亲妹妹,所以父神大怒将他贬下凡尘,并在神录上革了他的神籍,须待他历完所有劫难方可重回神籍!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神族获罪于天,羽化归尘之时唯独漏掉了这个夜神,涅!”
夏之桀说到此处。又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所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一言才是真正的金玉良言!”
江沅闷声一笑。单手撑在腮上,心里盘算着见到燕语落又有了数落他的招数。
却又听得夏之桀忽然话锋一转,甚是疑惑道:“奇怪,自魔尊大人进殿一来,对在下没有丝毫防备,倒是乐得如此轻松?”
夏之桀上挑着眉毛。眼中带笑。
而江沅则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看向别处,懒懒道:“对付你。我游刃有余,犯不着费心戒备,况且你我二人还有着共同之处!”
夏之桀饶有兴致:“哦?说来听听?”
江沅放下手臂,提起唇角邪笑:“朱皓君!你和我一样,都讨厌他,不是么?”
夏之桀眼光一滞,声音拖沓了半拍:“我可是澜沧山的护法……”
江沅讽刺地摇摇头:“在你心里,你一直是仓颉山的掌门!当年灭门之恨,你根本放不下!”
此言一出,一直语笑频频的夏之桀忽然僵硬了表情,仿佛被人牵痛了神经,眉毛不自觉得跳了几下。
片刻过后,他用着一种短促有力的声音说道:“不愧是魔尊,什么都知道!”
江沅继续邪笑:“我还知道,当年澜沧山的援兵明明快赶到仓颉,可澜沧上仙却下令让其撤回,还有天帝,竟然说出了保澜沧失仓颉的话,将你们仓颉几千血脉视作儿戏,最后又给了你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听命于那个临时调走援兵的朱皓君,你不得不恨!”
江沅话罢,挑起一侧唇角,懒懒地靠向椅背:“我说的对吗?”
夏之桀的身子愣愣地发直,半晌才轻声一哼道:“听魔尊一言下来,却觉得挺轻巧。”
江沅沉沉一抬眼:“你将你们仓颉覆灭之罪怪在了朱皓君和天帝的身上,而如今跟真正手刃你们仓颉的元凶一起筹谋合作,真的是可笑至极!”
夏之桀眉眼愈发发沉,而江沅却继续火上加油,他阴冷了眸子,缓缓地道:“别忘了,你们仓颉血脉,全部都是死在我们妖魔的手上!”
“唰!”
江沅话声刚落,一柄短剑便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