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晃末,天元三年五月初三。”
“血魔七曜斩杀五龙,一统北荒。”
“次日,魔宫天降荒雷,七曜大病一场,一夜白头。”
“次年,北荒被琴、嗤二魔并吞,此后七曜无所踪迹,一代洪晃枭雄彻底销声匿迹。”
北风减弱,启明星挂在天幕迟迟不退。
沉梦躺在清冷生硬的床榻上微闭着眼。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眼珠来回摆动,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她在做梦。
梦中是那经久不息的厚重声音,将七曜的辉煌与败落只用寥寥数语便讲完。
梦中天边是滚滚乌云,黑压压的照在四四方方的宫宇之上。
沉梦似浮云飘在半空俯视着魔宫,只见宫门处,似乎有个男子,着了血红的长袍斜倒在石阶之上。
她认为那就是七曜,于是急切的想要扑过去将他扶起来,可奈何,她只能看得见,却动不了,甚至,她都找不到自己的身子,仿佛横在空中的,只是她的一双眼睛。
陡然,风云变色,乌云凝聚,几道雷鸣电闪过后,竟然下起了皑皑大雪。
脚下的宫宇变作山巅。
放眼望去,是一长段云阶,沉梦好奇的跟随着云阶向上而观,眼前出现了一座青瓦大殿。
只见殿前立了一方磐石,石头上刻着两个潦草的字“澜沧”。
突然又是几阵尖利的叫喊声。将沉梦的眼睛拉向了殿内。
只见殿内灯火通明,庄严肃穆的立了许多的人。
殿中有一个白衣女子横倒在一片血泊当中。
她的面前立了一个白衣胜雪的仙者。
仙者右手握剑,高高扬起。殿顶突然与天穹融为一体,冷风从殿顶呼啸而来,裹着天空中密密麻麻落下的冰凌齐齐朝殿中的女子飞去。
沉梦看得心惊,忽然“啊”的尖叫出声。
她想扑上去,拉那个女子一把,却无奈,还是动不了身体。只能动那一双眼睛。
于是她猛地闭上眼睛,不想看到那血腥的一幕。却忽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再次睁开眼时,面前却是那手握长剑的仙者。
他在说:“罪女清芷,获罪于天!”
不待片刻,在空中飞舞的冰凌全部朝沉梦的眼前刺来。沉梦躲避不得,只好又闭上眼睛。
“啊!”
伴着惊恐的尖叫,噩梦终于醒了。
少女抬了抬袖子抹去脑门上的汗,仍旧对那梦心有余悸。
她很纳闷为什么开始梦到了师父,最后又梦到了一个可怜的女子。
还有那个握着剑的仙者,还有漫天的冰凌…….
少女垂着眸子喘息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四周一望,还是空荡荡冷冰冰的房间,于是开始叹息。幸好只是梦…..
此时东方的启明星终于被太阳赶了下去。
卯日星君给这一日布了一个特别烈的艳阳天。
少女做了噩梦,觉得心情不是很舒畅,心情一不舒畅就觉得饥肠辘辘。
于是她匆匆梳洗一番。便出了门去,准备觅些食。
被师父造出来的这座殿宇空旷寂静。
飞鸟扑腾翅膀的声音都能在飞鸟走后许久还回荡不已。
不过雪邙山之巅不算太大,所以宫宇面积也不甚太壮观。
不过几间厢房,两个庭院,再加上一个大殿,大殿前的牌匾空空。着实看起来有些萧索。
沉梦踱着步子打量着这座新的宫宇,琢磨着如何拾掇一下把它变得更加威武霸气一点。
于是她仰脸看见了大殿上光秃秃的牌匾。
于是她灵机一动。双指轻捻,念了一个咒,那牌匾便乖乖的飞到了她的脚边。
还好跟着师傅学会了一些三脚猫的术法,所以取个匾刻个字什么的还难不倒她。
此时恰好几缕阳光打在这暗红色的牌匾之上,沉梦立即有了想法。
只见她挥挥手指,“三生晃”三字已经刻上了匾。
沉梦满意的拍了拍手掌,又轻捻指尖将自己的作品悬挂于堂。
“三生晃?”
正待此时,一个厚实温润的声音从沉梦身后幽幽传来。
沉梦急忙转过身堆满笑脸,朝来人甜甜一笑道:“师父早!”
男子也温温一笑,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堂上的牌匾,问道:“何为三生晃?”
沉梦抿了抿唇,俏皮地转了转眼光,朝殿外越来越盛的阳光望去,娓娓道来:“雪邙山虽然一年四季白雪覆盖,但是日光很盛,师父您瞧,外面投来的阳光恰好投进殿里,外面是雪白算一生,殿内灰暗算一生,跃进每个人的眼光里又是不同的色彩再算一生,统共加起来就是三生,至于这个‘晃’字嘛…..”
“日光!”
沉梦正欲卖个关子,男子却脱口而出,满脸的喜色:“将二字叠在一起,不落俗套,又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