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经天,江河行地。
朗朗乾坤中央便是举世无双的高人。
此番白衣仙者肃言沉默的样子,让许多人都心生怯意。
只见他手中慢慢凝聚了一团黄色的光束,周身之外血雨腥风,杀气重重。
他冷漠地扫过众人,话语从唇间漂泊而出:“今日本仙谢过各位仙长来教导本仙如何除害......”
话音的尾巴随着眼光落在落全宗的身上,变得更加冷漠。
“各位掌门统算一下各派损失的人数!既然你们都一口咬定是她杀的人,那我们就来一命抵一命,她杀你们多少人,本仙就替你们讨回来多少命.....”
仙者的声音不响,幽幽淡淡,如同在说着今日天气阴沉,无花无树无香.....
可在场众人都不由得一抖,堂中的景砾连同景砾身旁的瑾瑜都莫名的害怕了起来。
他们从未见过澜沧上仙杀人时的样子。
也从来没见过白衣胜雪,仙风道骨的他充满戾气的样子.....
原本还生着闷气的瑾瑜不自觉地向后靠了靠,摸索了一阵,握住了一只冰冷的手。
景砾将右手放在剑柄上,身子往左移了移,将身后的少女遮挡的严实....
“各位掌门心中有数了没有?”
仙者幽幽地张口,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远方。
“袁德道长?”
听闻自己的名字。老道双腿一抖,身子竟然瘫倒在了椅子上,他忙在身后弟子的搀扶下正了身子。捋了捋拂尘,小心翼翼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崂山道士已亡,贫道也不想再过多追究了,还望上仙做主吧!”
袁德道长一心宽厚,之前受了几番激将才跟着落全宗淌了这潭浑水,如今见到上仙戾气十足的模样。心中升起莫名怯意。
他瞟了瞟那白衣少女,暗暗思忖。
既是妖王。又是澜沧上仙的首座弟子。
即便澜沧上仙被其蒙在鼓里,也应当留存了丝毫的师徒之情。
此番他们不是在逼他杀了妖女,而是在逼他杀了徒弟!
思忖到这,袁德道长深深一惊。身子重重地瘫了下去。
他强装镇定地抬袖拂过额头的细汗,清了清嗓子连忙噤了声。
“长生派?”
历来识时务的宋长徽也察觉到了澜沧上仙的不悦,于是忙颔首说道:“袁德道长说得对!若我们仙界也用妖魔之道来处置,又与妖魔有何不同?长徽全听上仙的!”
宋长徽一番话说的中肯,却不料他身旁的落全宗似乎定了挑事的决心,一抱拳,自动站起身来:“我青城派自千年前的旷世之战以来,陆陆续续被妖魔夺去性命的弟子一共四百一十八人!死在妖女手中的人都有近百人!还望上仙替我青城弟子报仇!”
“好!”
白衣仙者冷冷抬眼,而后扫过景砾身后瑟瑟发抖的少女。
他唤道:“拓凝。”
少女心头一紧。颤颤巍巍地挪到殿中匍匐跪下,哀哀地唤道:“师父~~”
仙者冷漠将眼光移向殿顶:“你居心叵测混进澜沧山,花言巧语骗得本仙对你的信任。又想方设法成为本仙弟子......这些,本仙统统可以不跟你清算!”
“但,你们妖魔二族妄杀无辜!害的六界生灵涂炭!你说这个罪责,你担不担?”
白衣仙者掌心的黄色光束越聚越大,阵阵逼人摄魄的气流将殿外的流风都吸了过来。
一时间,众人的衣袍皆被旋风带起。
白衣仙者威严可畏。气势逼人,冷漠俯瞰众人。
少女只觉得脑中全是浆糊。想不分明。
她总觉得眼前的仙者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是哪里。
全身的无力和脸颊上的伤口又一次袭来,疼得她微微呻吟了出来。
“怎么了?”
一直站在她身侧的景砾匆忙俯身下来关切道。
“景砾!退下!”
一直默默观察澜沧上仙的许卓崖朝景砾厉声喝道。
景砾一愣,心中似是明白了些许,于是任由少女趴在地上。
“我问你,你担是不担?”
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殿中的少女终得不明所以地开口。
“我,能否不担?因得这一千年来,我确实再没有害过人......”
仙者目光一滞,威严喝道:“苍生六界,皆乃我澜沧守护!生灵繁衍,皆由我天界纵布!四海八荒亘古至今,大到西方佛音小到人界株草,试问,哪一个责任我澜沧能否不担?同样!你既是魔宫之主,又是妖界之王!妖魔犯的错,你说你担不担!?”
少女怔了怔,心中犹如滔天巨浪。
血气从五脏六腑中翻涌而出。
停留在喉头的地方。
她撑着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睛,戚戚地看了看他。
他还是没有原谅我。
他还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