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门打开的那一刻,赵川已经穿过众人跑到张骋飞的面前,几乎是横冲直撞。
“怎么样?”赵川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连同垂在身侧的双手也微微颤抖。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看起来格外恐怖。
张骋飞摘下口罩,轻轻叹了口气,“她伤的太严重了,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手术目前看是成功的,但是她的脑压一直持续不下。最后只能靠苏暖自己了!”
“我只问最坏!”赵川沉了声音。
“十天!”张骋飞的话一出,手术室门口已经响起一片抽泣声,连张骋飞自己的都红了眼圈。
赵川浑身已经麻木,被猩红沾湿的衬衫已经干涸,可是心,却滴下了血。
苏暖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时,脸色好像已经没有昨晚的苍白,她轻闭着眼睛,睡的安然。可头上缠着厚重的纱布,显得那张脸更加小,她的身上许多地方都打着石膏,没人知道,她昨晚经历了怎样的疼痛,又经历了怎样的苦痛挣扎。
“暖暖……”赵川只希望他的呼唤能唤醒沉睡中的公主,像每一个童话故事那样。
苏暖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赵川站在监护室外,隔着玻璃窗,看着护士在她的身体上插上各种各样的管子。那些管子,好像也穿透了赵川的身体,让他的身体像生生的被撕成两半,痛不欲生。
“疼么?”赵川问与他并肩而立的常乐。
“为了你,她愿意坚持!”常乐看着病床上那个没有一丝生机的身体,灵魂好像已经游离在躯体之外,“她只是暂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赵川挑起一抹笑:“如果太痛苦就让她放弃吧!不管她走到哪里,我都不会让她孤单!”
泪水迷茫了常乐的眼睛,不管是玻璃窗内正在垂死挣扎的女人,还是玻璃窗外痛不欲生的男人,她都已经渐渐的看不清楚,眼前只剩下了一片绝望的水光。
“你,你得去让医生看看你的肋骨!”常乐抖着声音,提醒赵川。
“我,想,再看看她……”赵川的眼睛始终不愿意离开苏暖,直到护士完成了工作,从监护室里走出来。
他们就那样一直站在重症监护室外,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剩下了眼前那个生命,微弱的随时都会消失。
赵川在常乐的安排下,住进了骨科的病房。医生在他的胸部打了支架,限制了他的活动。而他这两天唯一的运动就是坐着拥挤的电梯从五楼到十二楼,去看那个他深爱的女人。
赵川看到重症监护室窗前的身影时,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你为什么还要来?”
“我,想看看她!”午钰转头,到现在她都无法相信,那里边的女人为了救她差点送了自己的命。
“滚!”赵川走进那扇窗,窗里的女人依然是老样子,她的生命成了身边那些仪器上稳定跳动的频率,和不断变化的数字。苏暖依然没有脱离危险,所以他们只能站在窗外无助的看着她。
“赵川,对不起!”好像一夜之间,经历噩梦,突然就是梦醒时分。所有的执念,在即将殒落的生命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
“我,我知道!我一定会亲口和苏暖道歉的!”
赵川挑起讽刺的笑容:“如果她还有机会听到的话!”
午钰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原来一切竟然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午钰转身离开时,赵川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午钰,如果她走了,你和我,都得去陪她!”
午钰心中一片凄凉,她回头看着那个依然站在玻璃窗外的男人,绝然的背影,已经是一片冷漠。她扬起凄楚的笑容,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女人,回答:“好!”
这条命原已经是苏暖的了,她要拿去又有何不可?!
张骋飞一出电梯,就看到了重症监护室外的赵川。这两天,苏暖依然一点起色都没有,而张骋飞几乎一有时间就在重症监护室打转。他看着赵川每天木然的站在窗外,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苏暖。安静的,连他都不忍心去打扰他。
张骋飞走近赵川,两个人并肩而立,里边的女人,他们曾经得到过,也失去过,而今天经历了垂死挣扎之后的他们已经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
“有什么话让我帮你带给她吗?”张骋飞将颤抖的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侧脸问赵川。
赵川侧目,微笑,轻轻的摇头:“不用了,我想说什么,相信她一定会知道。”
张骋飞抬手,轻拍赵川的肩膀,“那我进去了!”说完张骋飞转身,走进病房外的更衣室,穿上绿色的隔离服,走进了病房为苏暖进行一系列的检查。
检查完毕,苏暖的情况依然一点进展都没有,脑压依然高居不下,张骋飞很担心,这样会引起她脑部的二次出血。他站在苏暖的病床前,眼圈微红。原本以为,他终于可以看到她幸福了。可是一场令人意想不到的车祸却毁了这一切。
“苏暖,坚持下去,他一直在外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