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树影婆娑,荒败的宫院里,一座黑锃乌亮的铁笼与男子的一袭白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强烈的黑白对比刺痛了宫灵儿的眼,泪水迅速盈眶了视线,她步伐踉跄的接近男子。当皎洁的月光照射到女子一身亵衣白裙上正汩汩溢出想鲜血,宫无殇瞳孔一缩,白袍下大手下意识的紧攒,关节捏的泛白。
宫无殇苍白的唇瓣颤抖而沙哑的吐出几个字:“灵儿...是不是很痛”
她含泪摇头,看向他被困住的玄铁牢笼,白袍上的血红污渍,心中愧涩更深,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竟害他至此,曾经清高孤傲的绝世神医像个阶下囚一般被困在这无人问津的冷宫,失去自由,失去尊严,是她的错,她该死......
“对不起...”
细如蚊吟的声音从面前低下垂头的宫灵儿传来,宫无殇蓝眸中划过一抹深切的痛楚。
“灵儿,不要对我感到任何愧疚,我宫无殇从来没有做过后悔的事情。”
“可我害了你啊!你看,这是困住你的锁,我想破开它我想放你离开,但我做不到啊,我做不到!”
压抑多日的担忧害怕和失去武功的自嘲不甘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股脑全涌了出来,眼泪打湿了满颊, 宫灵儿失控的手脚并用拍打脚踢着与他隔开的这个铁笼。
“灵儿别这样!冷静下来!”
心疼她这样伤害自己,宫无殇急切的穿过笼子紧紧的拥住了她。
“别这样好吗,这不是我所认识的灵儿,灵儿向来是最聪明最自信最有毅力的女子。”
感受怀中人儿终于平静下来,宫无殇牵强的扯出一抹笑。
“灵儿...”
“不要说话。”她忽然伸手按住他的唇。
“你...”他眸色一闪,蓝眸潋滟。
“无殇,真的是你...我好担心,好担心...”她声音变得哽咽,想扑入他的怀抱,隔着玄铁牢笼,
让这简单的愿望变成了奢望。
“灵儿...我也是,很担心你,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的安危。灵儿,告诉我,你这满身的鞭伤是不是他做所为?”宫无殇话锋陡转,语端凌厉道。宫灵儿摇了摇头,视线不离他消瘦的脸颊。
“不,是他的宠妃做的,只是小伤而已。那你呢,伤的右臂好了吗?怎么打开这个破铁门!该死,我救不了你!”宫灵儿泄恨般的拍打牢笼,她救不了他,怎么办,他是清高冷然的谪仙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才不会受伤,也不会被囚,好没用,自己真的好没用,宫灵儿红了眼眶。
“别别哭。”见她失措的快要落泪,宫无殇顿时慌了手脚。
“灵儿别哭,我可是神医啊,这点小伤早治好了,你以为我对医术有你那么蹩脚?”听着宫无殇难得的揶揄调笑,宫灵儿一颗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我不信,给我看看。”
“灵儿。”宫无殇皱眉,一边不着痕迹的把右手臂往后藏,一边开口道。
“这玄铁可不是凡物,据说是天星陨落而成,今世上少之又少,且坚不可摧。” 宫灵儿被他的话吸引了,也没去看他手臂。“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我不信。”
闻言宫无殇宠溺一笑,“灵儿聪明。江湖上传说有一柄神秘莫测利剑,这利剑材质非凡且无坚不摧,唤名寒刃。”
寒刃?!宫灵儿忽然脸色一变,宫无殇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依旧说道。
“据说其与玄铁相克,极有可能劈开这个玄铁牢笼,可是寒刃已在江湖消失多年,恐不好找寻,灵儿?”
见身旁人儿苍白着脸恍惚着,宫无殇急忙把上脉。“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你一身的伤还没处理好呢,快先回去!免得...”
“我没事。”宫灵儿回过神来,看向他蓝眸里的担忧,心里暖暖的,她报之粲然一笑。
“无殇,我想我知道该怎么救出你了!”
凤鸣殿
赫连墨阴沉着脸看向地板上晕倒在地的侍卫奴婢,黑眸深沉不见底,嘴角紧抿成一条线,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负伤逃走,她不要命了么!
“来人!”他一声沉喝。
“在!”
“给朕搜,搜遍皇宫每一个角落,把那个女人给朕找出来!” 宫无殇还在他手上,她一定是去找那个男人了,该死!赫连墨强压下心中浓浓怒火,正欲出门。
“不必了。”一道空灵且冷漠的声音忽的传来。
她回来了!赫连墨心中一喜,随之想起她的刻意逃脱,胸中又燃起腾腾的怒火,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