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兵书,赫连墨看了一眼面上难掩喜色的淑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讽笑,稍纵即逝,目光温和,笑道:
“淑儿真是有心了!”说完便接过她手中的瓷盅。
淑妃顿时看得心房突跳不已,心中却更是殷切。喝吧!快喝吧!喝完之后你就永远只爱我一个了!
就在这时,只听“噗”的一道细响,一柄薄且小巧的匕首飞似的穿过薄纸木窗,毫无杀气的直袭赫连墨手中的瓷盅。
“噼啦!——”他手中的瓷盅应声掉地打碎,溅出的汤汁在织锦地毯上发出呲呲声响。
正欲大呼有刺客的淑妃见此蓦地呆立,父亲明明说给皇上吃了这个药就会心系于自己!怎么会有毒?!她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哀泣道:
“皇上,臣妾不知,冤枉啊!皇上!”
一脸冷凝的赫连墨没有理会地上女子的哀饶,一双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眸直直望着雕窗外的一角。那出手的那人是谁?
淑妃连连讨饶声恼了男子思绪,他回眼看着地上女子,眸光冷厉如冰,磁性的嗓音宛如地狱的使者:
“你不知?”
赫连墨弯腰紧紧扣住女子的下颚,力道大的让淑妃忍不住痛呼出声。
“呵呵,你岂会不知?!真是朕的好爱妃啊,丞相大人的好女儿啊!”
嫌恶的推开女子,随手拿起一旁的锦帕擦拭。
殊不知,这小小一举动深深刺痛着殿里殿外一个女人的眼。
赫连墨一声沉喝:
“来人!将他们带上来!”淑妃闻言愣。
手脚被缚的丞相满身泥污一身狼狈,一双老眼慈爱心疼的看了看自己一脸悲凄的女儿,随即转眼恨恨的盯着身穿雪白亵衣的赫连墨,发出的声音也似乎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般:
“千错万错都是老臣的错,淑儿从头到尾毫不知情,老臣恳求皇上开恩网开一面,老臣甘愿一人承受所有极刑!”
“爹...”淑妃呜咽不止。
而一旁的赫连墨却丝毫没有为之所动,心思完全被暗处的那人占去,听着这父女俩的一求一哭,心下烦躁:
“哼,真是感人的一幕啊!胆敢挑战朕的权威、在朕的眼皮底下玩手段,丞相大人,下辈子投胎好好学学吧!”语调陡转。
“来人!将淑妃打入冷宫!终身不得踏出!命尉迟将军领兵将刘丞相一家上下老老小小八十一口人全部就地处死,焚—宅—灭—尸-!”
阴冷森然的声音一字一顿的从俊美男子薄唇中发出,宛如地狱里动听的催命符咒,阴寒而幽雅。
“不!皇上!不要!臣妾求您...!”被侍卫强行拖拽的淑妃满脸泪水恳求着,却眼睁睁看着父亲一点一点被脱离直至不远处随之传来重物滚地的声音...
“啊!——爹!”淑妃猛地挣脱侍卫的大手,凄烈的奔跑大声尖叫着。
宫灵儿双眼失神的看着远处那个趴在尸体旁喃喃自语的女人,明明一心爱着男人一心为他所倾倒、对他掏心掏肺的好,明明从头到尾什么也没有做错却同是换来了致命的打击沉痛,淑妃和自己是那么的相似。
淑妃满脸泪水,茫然僵硬看着自己曾经一度痴恋的男子,此时他嘴角啜着一抹优雅至极的笑,她愣,随即轻声如棉花云朵般的絮絮说道:
“皇上,你不懂爱,你不会有爱,亦不配得到爱。淑儿要诅咒你,诅咒你永远得不到此生最爱!永远!你到死都是孤独的!到死都是!”
最后两句话淑妃眦睚欲裂般的嘶吼出。
赫连墨嘴角笑意一僵,眼眸蓦地变得暴戾阴狠,周围的气压瞬间将下,空气窒息如瓮。
她在找死!一旁的铁衣侍卫们早已被空气中的冷凝如冻吓的冷汗涟涟。
“爱?呵呵,朕需要什么爱?”
那是什么东西?能给他无边的权利还是高昂的欲望?赫连墨冷笑:
“看来朕是对你太仁慈了!”
糟了!房梁上的宫灵儿听此顿时心猛地咯噔一跳。
只一眨眼的功夫,速度快的让众人来不及反应。
一柄金制龙纹刀片“嗖”的一声飞速直往一脸恍惚的淑妃射去。
果然,宫灵儿狠狠拧眉,下意识的飞身一个悬空翻,在那电闪光逝的一瞬间,女子如猫一般的身子如闪电般快速的朝着淑妃奔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她!
千钧一发之际她终是慢了一刻,金制的龙纹刀片毫不留情的划过淑妃白皙的美脸,划过一道血红狰狞的大口子,鲜血夹杂着碎屑肉沫挥洒了一地的玫瑰鲜红。
“啊!痛啊,呜呜,爹啊,淑儿疼死了!...”淑妃捂住残脸大哭顿时被这尖锐的刺疼触痛哭出声。
宫灵儿凤眸僵滞,满是震惊,随即眼神怜惜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怀抱尸体血泪满面的女人,心中不知为何酸涩难当。
一个女人,在无常的一天中瞬间被心爱之人无情的羞辱丢弃,后再被至亲之人撒手抛下,一个手无缚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