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弃放下酒缸,眼睛有些醉意,脚步跺了跺,身子晃了晃,一腔火辣辣的酒劲化作一声豪情长啸。
他一步一晃,一步一摇,背着长剑,提着酒缸,迎着细雨,踩着石阶,徐徐而上。
虽然韩弃喝了不少,但是酒缸中的酒从未少过分毫,他摇摇晃晃,醉眼微醺,一边走一边喝,酒劲虽烈,但是却怎么都喝不醉。
晕晕乎乎的行步间,韩弃脑子深处却越发清明,这酒的确并非凡品,他睁着朦胧的眼睛再看石阶时,只见青石台阶上有着一个个痕迹鲜明的脚印,每一个脚步都踏在道韵上,玄机无限。
韩弃直勾勾地看着台阶上的脚印,猛然间像是通明了些什么,他兴奋地抬头,环视四周,只见细雨蒙蒙中,剑客挥过的剑痕还残留在空气中,道道清晰。
“好!”韩弃大声笑道,抱起酒缸咕咚又灌了一口,踩着石阶上剑客的脚步,摇摇晃晃地朝山上走去,手中的长剑也沿着剑客的剑痕挥动。
刚开始韩弃的身形颇为狼狈,如同笨拙的鸭子般邯郸学步,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韩弃酒酣耳热,也放下心中禁锢来,身行动作在雨幕中越发的飘逸起来。
韩弃行走间,脚步摇晃,身形摇摆,在这一摇一晃中间身子幻化成多个幻影,看似缓慢实则极快,随性随意,与这空山雨景契合无比。
而韩弃醉酒熏熏,完全沉浸在了这醉狂剑式剑道之中,酒是越饮越多,剑是越挥越快,脚步越加轻快,整个人在山道中犹如一道幻影般穿行。
不知不觉那麻衣剑客的身影又慢慢接近了,韩弃醉笑一声,脚步一晃跟了上去,剑客行在前面,抬头饮了一口烈酒道:“练剑、饮酒、隐居这山水之中,不觉得是一件快事么?”
韩弃眼神迷离,仰头咕咚灌了一口酒,而后慨然长叹道:“隐居山水不问世事,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用手中的长剑快意恩仇才是真正的快事!”
剑客停下脚步,声音有些薄怒地说道:“年少轻狂,不知所谓。”
韩弃皱了皱眉,酒意冲脑毫无惧意,淡然道:“要是仅仅为了隐居山水,何必要入这危险重重的修炼界,不如做个凡人好了。”
剑客挺剑一步,浑身气势猛然爆发,冰冷的杀气锁定了韩弃,冷声问道:“这便是你的剑道?”
韩弃咧嘴狂笑,不知不觉眼中已有了猩红之色,侧脸之上的红色小字隐隐而现,他仰头再灌一口烈酒道:“这便是我的剑道。”
目光毫无惧意,手中长剑泛着冷光。
剑客抬眼,目光如刃,冰冷沉稳。
韩弃嘴角咧着狂笑,眼中桀骜不驯,连渊浩这等人物他都亲身面对,何况仅仅是一道大能残念,醉狂剑式他已经明了,但是他不愿走别人的老路子,要做就做自己,他的剑道就是手持长剑,快意恩仇!
“你戾气太重,魔根已生,再不回头恐怕终要成魔。”剑客提剑而来,步步逼近韩弃,长剑上剑罡暴起,锐利的剑罡将空气撕裂开来。
韩弃仰头再喝一口,身子晃了晃,醉意已浓,毫无惧意地逼视剑客道:“成魔不成魔,不是靠嘴说成的。”
“哼!”剑客冷哼,没有再和韩弃说废话,长剑一踢,剑锋朝着韩弃划去,剑刃快到肉眼无法看清。
韩弃脚步一滑,身子如同醉酒般摇了摇,却将剑客的长剑避开,眼中闪着冷光,怒声道:“你也不管是一缕残念,我便要走我的剑道,你能奈我何?”
“虽是一缕残念,但收拾你足够了。”剑客说着,脚步乱踏上前,步步将韩弃的退路压住,长剑如虹,剑罡横扫而来。
韩弃不退反进,手中长剑一震,一股萧杀之意从剑身爆发,身形不知比方才快了多少,弯腰避开剑客横扫一剑,长剑自下而上刺向剑客的喉咙。
剑客眼中不惊不慌,脚尖一点,身子飘然而退,韩弃推着长剑,身子也跟着飘然而起,他手中的长剑离剑客脖颈仅仅半寸有余。
两人一进一退,剑罡嗡鸣,剑光闪闪,雨点细密地落在剑客的斗笠之上,他双目平静地看着韩弃的长剑,韩弃长袍飘飘,目光无喜无忧,出手狠辣毫无迟疑。
剑客腾出手来,翻手持剑打开了韩弃的长剑,欺身上来,长剑如穿花蝴蝶般朝着韩弃的心窝刺去。
韩弃目光一沉,抬起酒缸挡在心窝前面。
“叮!”长剑与酒缸相撞。
韩弃微微一笑,长剑翻向剑客的手腕,剑客也不急,翻手用另一只手中的酒缸砸在韩弃的剑身上。
剑客得此机会,长剑再次前探,剑罡凌厉,出剑如风。
韩弃退无可退,长舒一口气来,眼中的所有都好像慢了下来,就好像慢动作一般,雨点砸在剑身上时水花四溅,剑客斗笠上的雨水下落的瞬间。
韩弃犹如展翅大雁一般,曲腿跃起,脚尖点在剑客的剑刃上,向后空翻,而后轻轻落地化解了剑客的攻势,整个动作流畅无比,毫无滞顿,优雅如在起舞并非争斗。
此时此刻,韩弃倒真的像是个剑客,全身气势隐而不发